东华门外的皇城公署,灯火通明。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皇宫大内,行凶伤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皇城巡视陕西道御史刘廷元与护卫皇城锦衣卫把总赵国忠连夜对莽汉进行审讯。
“呵呵,哈哈!”莽汉作疯癫状。
“大胆狂徒,竟敢藐视公堂。来人,先赏他十大板,用心打。”刘廷元心里鬼火冒。
原本今日下班后与几个同窗好友约好了一场花酒,有刚刚从江南送到京城的一群扬州瘦马作陪。哪曾想遇到这种破事,想着上好的扬州瘦马陪着那几爷子花天酒地,刘廷元心里越想越冒火。
“啪!啪!啪......”
“啊!啊!啊......”
“疼死我咯,疼死我咯,不要打啦。我说,我说,我叫张差,蓟州井儿峪人。”莽汉受不住,疯疯癫癫的开口说道。
“为什么进宫行凶?怎么进宫的?”刘廷元继续问道。
“呵呵,嘻嘻。吃斋。”张差疯疯癫癫道。
“啥,说清楚点。”
“呵呵,嘻嘻。讨封......”张差继续疯癫。
……
“MD,一个疯子。”刘廷元与赵国忠审讯了大半夜,张差只说吃斋、讨封,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貌若疯癫。
“移送刑部吧,他们办法多,看他们的手段。”刘廷元与赵国忠辛苦了大半夜,一无所获,一致商议移送刑部。
西长安街刑部大牢。
刘廷元与赵国忠一大早就将张差移交到刑部郎中胡士相手里。
胡士相听取了刘廷元对案情的大致介绍,凭借长期养成的专业能力,只看了张差一眼,就感觉张差不对劲,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因涉及宫廷安危,事关重大。胡士相一点不敢大意,立即提审张差。
“大胆狂徒,你可知这是哪里,这里是大明刑部大牢,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不交待清楚,休想走出这刑部大牢。”胡士相直接开门见山。
张差被折腾了一夜,在慈庆宫被老曹痛殴摘桃,蛋蛋肿痛不堪,在皇城公署被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一晚上没有吃没有喝,也没有睡觉,整个人异常憔悴。无论是精神和**已经到了极限。
“大人,我说,我说。”张差的表现让胡士相大感意外。
“我叫张差,家住蓟州井儿峪,平日靠砍柴、打猎为生。宫里的官差李自强和李万仓要强买我的柴草,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的柴草烧了,还打我。”
“我到蓟州衙门喊冤,被衙门的官老爷当做疯汉赶了出来。有人说京城大官多,让我来京城告状,我就来了京城。”
“说重点!”张差啰嗦了半天,胡士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呵斥道。
“我在4月中旬来到京城,从东门走进来的,但我不认得路。来到京城之后人生地不熟,就到处闲逛。”
“昨天中午,我正在路上闲逛,有两个男人拦住了我。我问他们怎么能找到官老爷,他们就给了我一根枣木棍,告诉我拿着这根枣木棍,去这条街上最气派的大宅子,里面住有大官,就可以伸冤了。”张差终于讲到了重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喝了点酒,一下子犯了迷糊,就走到了最气派的那座大宅子。大门口没有人,我就走进去,又走到了里面一座大宅子门口,不知道怎么就打伤了人,最后被捉住了。”
胡士相经过反复审问,张差疯疯癫癫,一口咬定这就是事实经过。这供词看似符合逻辑,但实际上是漏洞百出。
胡士相心里虽有疑惑,但张差闯宫未造成严重后果,就将这份口供汇报上去,建议按照“向宫殿射箭扔石伤人”的罪名,判张差斩首 。
掌管刑部牢狱的刑部主事提牢官王之寀,暗中观察张差的行为细节。
经过几天的观察,王之寀发现张差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眼神立马就变了,不像是那般浑浊呆傻,而是警惕中带着恐惧。
王之寀断定张差是在装疯卖傻,于是私下审讯了张差。
“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给你酒肉。如果不说实话,就饿死你。”王之寀让人端来香喷喷的烧鸡和美酒引诱张差。
张差闻着香味,口水直流,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道:“不敢说。”
王之寀立马明白了此事可能牵连甚广,于是命牢中其他狱吏回避,只留两名狱卒在旁。
“这下你可以放心说了,这两人都是我的亲信下属,绝对守口如瓶。只要你说实话,烧鸡美酒管够。要是不说实话,哼哼!立即大刑伺候,你看看这些刑具,没有人能够熬得住,快说。”王之寀威逼利诱。
“大人,你可要说话算话。”张差犹豫了一阵。
“说吧,快说吧,烧鸡凉了可不好吃咯。”王之寀大喜。
“小人本名张五儿,现年三十五岁,家住蓟州井儿峪,平日靠砍柴、打猎为生。父亲去世了,亲戚马三舅、李外父、姐夫孔道对我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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