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的修炼,让体内灵气恢复得七七八八。
等到自己从床榻上再度坐起身来,伯父已经差灵儿来催自己动身了。
利落更衣,一路行至大门外,一辆高头大马牵着的香车已经停在府门前,只等着自己上去后便启程。
掀开车帘,江梦璃早已在车中等候;在她对面的车椅上坐着的,是一名略显肥壮的男生,脑后扎着一个小揪揪,烦躁的抖着腿,显得极度不耐。
这人便是二叔江天明之子,江景瑜。
自从进入江府以来,他从来就没正眼瞧过自己,要说这江家谁对自己欺侮最甚,那么毫无疑问便是眼前的这个江景瑜。
其他的下人虽然对自己颇有怨言,但是江府规矩摆在那里,他们忌惮纪尘的身份,也不敢把这怨气摆到明面上来。
可江景瑜从来不管那些,仗着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一向是对纪尘恶语相加,更有甚时,还会拳脚相向。
一见到纪尘上车,江景瑜顿时面露不悦,出言讽刺道:“你这人真是没规没矩,皇城那边来的讲师,多少人想听他宣讲都没有门路,你怎么也敢如此怠慢?万一迁怒我们江家,这罪责你——”
“好了景瑜。”江梦璃出言打断了江景瑜的责怪,清眸扫过纪尘面容上还未消散的些许惫态,眉眼一时微微低垂下来。
“纪尘本身不能修炼,此行与我们同去,心中本就有些压力,难免多思多虑,昨夜睡得晚些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他。”
“姐!”江景瑜嗔怪道:“就是你和大伯老是护着他,他才一直这么无法无天!”
说罢,江景瑜恶狠狠的看向纪尘,碍于江梦璃在这里,他现在也不好对纪尘直接发难。
不等江梦璃再为自己开脱,纪尘已经开口,漠然回应道:
“那位讲师身居皇城,既然肯来我们云州城这种偏隅之地设堂宣讲,又怎么会因一些小事迁怒江家;
倒不如说,景瑜老弟才应该小心才是,我可听说,皇城的那帮人最重名节,像这般妄自揣测,万一被那位讲师听去,伤了他的自尊就不好了......”
江梦璃有些意外的看向纪尘,美眸之中闪过几分惊异;纪尘这句话格外犀利,说得也都在道理上,一改往日的那般不善言辞的模样,这不由得让江梦璃心生好奇。
看到平时一向对自己逆来顺受的纪尘居然开口驳斥自己,江景瑜脸上的愠恼更甚:“你!”
“祸从口出,景瑜!到了讲堂之后,切记谨言慎行!”江梦璃表情严肃,厉声喝止了江景瑜。
纪尘所说,也算是点醒了她;如今江家正处风浪碍口,确实应该小心为上。
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让江家受到重创。
“哼......”江景瑜冷哼一声,只好悻悻坐了回去,仇怨的眼神却始终不离纪尘,大概是想着等回去怎么收拾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纪尘并不理会,收回目光,兀自闭目入定,炼制沐霖丹的消耗极大,趁着在路上的这段时间,还能再做修养。
说来也怪,那日纪尘在城东坊市一招制服疯老鼠冯楚,围观者并不在少数,但关于纪尘的传闻,却偏偏没有在云州城掀起什么风浪。
兴许是在目击者们说与他人的时候,听者都只是当个笑话一笑而过了吧......就像有人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一样,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谁会相信这种荒诞谣言呢?
......
车过留痕,从江家门口一直伸到了天门客栈。
耳畔传来车外熙熙攘攘的鼎沸人声,纪尘睁开眼来,和江梦璃一同下了马车。
来的人约莫有数十余人之众,除了江、秦、李、孙四家的小生后辈,一些名商大贾的子嗣、街头武馆的学员,也都有参与。
“听说了吗,今日来的这位讲师,在皇城里面的身份可不低啊,要是能得到他的青睐,今后岂不是平步青云?”
“痴心妄想!你算哪根葱?那讲师凭什么就能看上你?真要说的话,也就是江梦璃和城主府的那些天才够格被多看几眼了。”
“害,都别说这个了!看没看见,江家的那个废物纪尘也来了!有人帮咱垫着,咱们还怕个屁啊!哈哈哈......”
纷纷扰扰的议论声肆意随风,传入纪尘的耳中,也并未引起他过多的在意。
修炼之法,他自有心得,何需他人指点。
今日来此最大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江家和江梦璃。
当然,要是能够顺手替江家把一些麻烦给解决掉,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城主府到!”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喝,引得众人都纷纷向那边看去,只见一名下人早已行至车门之前,撑起一把镶珠嵌玉的青罗大伞,遮去了天上纷纷撒撒的雪花。
门帘掀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气度翩翩的华服男子,身着紫金锦裳,发系绫罗匹缎,举止之间皆是从容优雅,那玉树临风的模样,一时引起周围不少的女子为其颠倒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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