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沅觉得再听下去。
估计今晚能做一个关于各种屎尿的梦。
她忍不住摸了摸笔挺的小鼻子。
随后快言快语向薛琼花说:“娘,我先去倒热水洗澡了,你们继续玩吧。”
“成,老闺女,你洗完澡后早点睡觉。”
薛琼花关心地嘱咐道。
她身边的沈方南也目光灼灼地叮嘱。
“四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做什么都难,你晕倒后,刚出院就跟着上山、抓人忙活了一天,身体估计早就吃不消了。”
“早点休息,明天也不用早起。”
“家里的活儿有你几个哥呢。”
说着他还将烟袋锅子轻敲在老二沈红国的肩膀上。
“听见没,多看着点你妹儿,老二。”
沈红国被突然一敲打,立刻大声喊道。
“听到了,老妹儿你赶紧去吧。”
沈红沅笑靥如花地点点头。
她走进外屋地,拿起木板车上的铁皮手电筒,打开。
然后脚步匆匆走向西边最里屋。
外屋地东西两侧都是睡觉的房间,分别各有两间卧室。
卧室南侧整面墙都有窗户,每间房都有一扇窗户,窗户是玻璃窗。
窗台下边是一条大炕,这条大炕中间砌上了墙,墙连接着北侧墙面,隔成了两间卧室,再开个小门,就完全拥有了两个私密的空间。
这样两卧室房只烧一条炕,冬天可以取暖又不会太浪费柴火。
甚至在最冷的时候,全家人都躺在一个大炕上取暖。
卧室的北侧墙面完全是一面墙,没有窗户,放着各种家具。
东侧第一间卧室住的是薛琼花和沈方南。
第二间住的是沈红国和沈红运。
西侧第一间卧室住的是沈红旗一家人。
第二间就是沈红沅住的了。
沈红沅顺着路来到了熟悉的卧室。
她坐在炕上,忍不住摸了摸睡了十八年的炕。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局。
炕上铺着炕席,是用高粱秸子编的,越使用越亮。
中间放着一张炕桌,上面放着高中课本。
炕稍上放着炕琴,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柜面上镶有四块镜子,画工在镜子背面绘着吉祥富贵的牡丹,装在柜门上,正面呈现出精美的图案。
上部分的柜子里放着一层又一层的被褥和枕头。
下部分则没有镶着镜子,里边放着棉袄、棉衣、土布衣服和绿军装,棉手套,帽子,毛毡袜子等等。
最下面还有四个抽屉,放着针、线、剪、锥等物件。
沈红沅将视线转向土泥地面,靠近北侧墙边放着一个大地柜,里面装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比如小学到高中的课本、捡来的石头、小时候穿得衣服和玩具等等,还有薛琼花给他的水果糖,大哥给她的饼干,大嫂给的水果罐头等等。
地柜上面平时放着搪瓷缸、毛巾、牙刷、牙膏、军绿色书包等,现在书包和搪瓷缸都在外边。
地柜旁边放着一双棉胶鞋、一双黑布鞋、一双塑料凉鞋、一双解放鞋和一双小白鞋等等。
鞋子旁边放着一个搪瓷夜盆,就是痰盂。
额......也就是便携式移动厕所。
卧室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大浴桶,里面放着小木桶。
全家只有她有。
夏天,沈红沅的爹、二哥、小哥、包子和馒头都会去绿河洗澡。
她娘和嫂子则会用搪瓷盆打水擦身子。
大队里的社员几乎都是这样做的。
除了个别懒得洗澡,常年灰头土脸。
她嫂子林晓云有时候也会去北山公社的澡堂洗澡。
这是要澡票的,所以一般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
林晓云拿到澡票时,总是笑着跟沈红沅说,“四元,一起搓背不,多爽啊。”
沈红沅也好奇,去了一次觉得尴尬就没有再去了。
疼是不疼,爽也是真爽。
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光溜溜的实在不习惯。
虽然沈红沅一出生就没有末世的记忆,但潜意识里却一直习惯独自洗澡,所以在小学就让沈方南给他做了一个大浴桶和一个小木桶。
夏天和秋天都可以在浴桶洗澡,冬天的话有时候会用搪瓷盆打热水擦身子,洗澡是不可能的,估计水都结冰了。
沈红沅从炕上起身,走到大浴桶边上拿起小木桶。
然后就打着手电筒加快脚步走出小门,越过大哥一家的卧室,来到了外屋地。
此时屋内没有人,沈红沅喊了一声“爹、娘”。
“老妹儿,别叫啦,爹和娘带着包子和馒头出去串门子了。”
回应的人却是在门口小木凳上坐着的沈红国。
他正一口又一口嘎嘣嘎嘣地吃着从菜园子摘下来的黄瓜。
沈红沅走到门口,好奇地问:“二哥,就你在家呀?其他人呢?”
“对啊,就我和你,大哥和嫂子红着脸出去看星星了,小弟出去找小伙伴儿了。”
沈红国将黄瓜囫囵吞下去,大着嗓门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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