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伫立在那古朴厚重的嬴晓辉古棺之前,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沉思的光芒,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当下种种奇异状况与应对之策。
在这神秘莫测、弥漫着超自然气息的地宫深处,常规的行事逻辑显然已行不通,古老传说与诡谲现实相互交织,每一个抉择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触发未知的变数。
思忖良久,他俯身拾起那张泛黄陈旧、符文似有神秘力量流转的符咒,神色庄重地将其轻置于棺材之上,动作小心翼翼,仿若放置的是世间最为珍贵、易碎的宝物,唯恐稍有差池。
紧接着,他又转身,把五鬼寻来的用古朴陶罐盛装的清水,以及历经千年岁月却奇迹般保存完好、散发着淡淡陈旧气息的干粮一一规整摆放至棺材旁侧,错落有致,摆列齐整。
这般布置,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场虔诚供奉的仪式现场,祭品在幽暗中散发着别样的肃穆,似在向棺中沉睡千年的亡魂致以最高敬意,试图打破生与死、今与古的隔阂,搭建起一座沟通的桥梁。
一切就绪后,苏晨寻了处相对平坦的地面,安然坐下,腰背挺直,双手交叠放于膝上,双眸微闭,静静等待着。
时间仿若被拉成了一根细长的丝线,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每一秒的滴答都在地宫的静谧中被无限放大,清晰可闻。
四周依旧是死寂般的寂静无声,唯有他沉稳且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似孤独的乐章,在空旷幽深的廊道与厅室间悠悠回荡,更添几分凝重与期待交织的氛围。
贞子和其他四鬼本就是游离于阴阳两界的灵异存在,习惯了暗夜游荡、随心随性,此时被困于这方寸之地,陪着苏晨枯坐等待,只觉百般无聊,周身阴气都似要凝为实质,透着焦躁不安。
贞子那如墨长发不时飘动,空洞眼眸中幽光闪烁,透着不耐烦;其余四鬼或蹲或立,身形虚幻,时不时变换着姿势,却仍难掩烦闷之意。
苏晨亦觉等待的时光漫长难熬,抬眸四望间,目光被周遭墙壁上的壁画吸引。壁画色彩虽历经岁月侵蚀已斑驳黯淡,却难掩其曾经的精美绝伦与磅礴气势。
画上既有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战争场景,千军万马奔腾厮杀,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似要破壁而出;也有盛世繁华、市井烟火的生活画卷,街头巷尾熙熙攘攘,商贩吆喝、孩童嬉闹,尽显太平盛世之象。
他沉浸于壁画故事之中,试图从这古老笔触里探寻嬴晓辉时代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般静谧氛围中,不知何时,远处一个身影悄然浮现。
那人身穿绣工精湛、金线勾勒龙纹栩栩如生的龙袍,袍角随风轻拂,似有帝王威严裹挟其中;头戴璀璨夺目的皇冠,珠翠摇曳,每一次晃动都仿若在诉说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面庞冷峻,五官深邃,双眸仿若寒星,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静静伫立在那儿,凝视着苏晨,正是那沉睡千年的嬴晓辉皇帝。
苏晨心下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利落起身,掸了掸衣袂上的尘土,迈着沉稳且不卑不亢的步伐,缓缓朝那身影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上,发出轻微回响。嬴晓辉皇帝目光紧锁苏晨,眼神深处,好奇与疑惑交织闪烁,似在探究眼前这个来自千年后、身着奇异服饰之人的身份与来意。
待两人距离近至咫尺,苏晨率先拱手行礼,神色恭敬却不失风范朗声道:“你好,我是当今时代的皇帝之一。”话语落地,音波在地宫回荡,打破短暂沉默。
嬴晓辉皇帝神色未改,只是微微颔首,那动作仿若承载着千年前朝堂之上的矜持与庄重,声如洪钟、低沉而威严:“嗯,朕乃嬴朝皇帝嬴晓辉。”
其声音仿若一道穿越时空的指令,携着千年前的帝王气魄,于这地下世界再度回响。
苏晨见气氛稍显凝重,那弥漫于空气中的紧张与陌生感,犹如一层无形的薄纱,轻轻笼罩着彼此,便神色平和、语调亲切地提议道:“咱们坐下来说吧。”
语气温和且自然,似有一种能化解隔阂的魔力,试图拉近与这位千年前帝王的距离。
嬴晓辉皇帝闻言,目光在苏晨身上短暂停留,眼中闪过一丝认可,随即轻点了点头,那动作沉稳而庄重,带着往昔朝堂之上惯有的矜持与威严。
二人寻了处相对平整的石台,并肩缓缓坐下,衣袂轻拂,在静谧中悄然打破了些许拘谨。
苏晨率先打破沉默,轻咳一声,打破这地宫深处略显压抑的寂静,开口问道:“呃,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声音里透着诚恳与尊重,眼神真挚地望向身旁这位传奇帝王,静静等待回应。
嬴晓辉皇帝闻此一问,原本凝视远方的目光缓缓收回,眼帘低垂,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他似是在努力翻检记忆的篇章,试图从千年前的沉睡中梳理出此刻最为关切的疑问,良久,才缓缓启唇,声线低沉醇厚,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质感:“朕想知道,如今的天下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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