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儿里的没这么多讲究,大家都是族人,晒谷场这样的小事儿张老二就没拎什么东西直接到了村中去找村长。
现在的村长跟老太爷是一辈儿的,叫张典德,年纪已经很大了,估摸有60多岁,读过几年私塾,平时喜欢倚老卖老,说话拽文嚼字,但凡找他办点儿什么事情都不痛快,总要绕三圈暗示别人送礼,想办法卡点儿油水出来,小心思很多,这也导致张家村并不团结,按辈分张老二还得管他叫一声二爷爷。
等走到村子正中间能看到一溜儿八间青砖大瓦房,烟囱竖的高高的,大门口还挂了两个红灯笼的那一家就是村长张典德家了。
灯笼估计还是过年的时候挂上去的,一直没摘,上面落满了灰。
村长家和张老二家也是张家村唯二两家房子这么气派的,这个时候青砖和瓦都贵,不容易弄到,还得寻好的木材做梁,而且天井前后院子周边一般都得铺石板,盖房子可是个大工程,做好了通常都得传几代人。
张老二家的房子就是他太爷爷盖的,已经有六十多年了,中间一直在修葺,现在看着还很结实。
大门没关,张老二迈步进去,大声喊道,“二爷爷二奶奶,在忙呢?”。
家里只有老头老太太在家,其他人应该还在忙活地里的事情,看到张老二过来,老太太叶氏抬头瞄了两眼,看到张老二两手空空,连声都没应,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动弹,低头继续挑拣簸箕里的豆子。
叶氏身材干瘪,穿着藏蓝色细布衣裳,脸上沟壑纵横跟枯树皮似的,一双眼睛昏黄,耳朵上戴着一副圆圆的金耳环,看人的时候目光冷冷的,总让人觉得她不怀好意,并不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村长张典德坐在旁边摇椅上,也是身材干瘦,左手里拿着把蒲扇在扇风,大热的天还穿了一身黑色长袖丝绸褂子,盘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一把雪白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右手握着把小紫砂壶饮茶,端的是一副地主乡绅的做派。
“嗯,老二来啦,坐吧!”,张典德道。
“二爷爷,我就不坐啦,家里还忙呢,我来是想在晒谷场划块儿地方出来晒稻子,趁着天儿好赶紧晒好了事”,张老二摆摆手,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大茶壶帮张典德添茶。
“嗯……这个嘛…,现在大家都忙着秋收,晒谷场位置紧俏的很哩”,张典德拖长声调说道,又嘬了一口茶。
“二爷爷,我刚来时还看到坝上土根家旁边还有位置哩,我就那块空地就够用了,就划那块地方成不”,张老二知道老家伙这是看他没带东西在点他,装着听不懂摸摸头憨笑道。
“他们家旁边那块位置别人家要用的,那不成呀”,张典德摇头说道。
“呵呵,二爷爷,那是哪家要用啊?不行我去问问,跟别人换个时间,再不中我让我爹过来问问,他那个人性子您也知道的犟得很,我就怕这事儿到时候闹的不好看”,张老二回道。
芝麻大点儿事还得东拉西扯的,张老二也不耐烦了,之所以没带东西过来,就是看事情不大,而且自己家嫡亲兄弟和堂兄弟多,在村儿里也不是吃素的,可不是那起子破落户,村长也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顶多就是拖延一下。
要是张老头过来的话说话可就难听了,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年轻时两人就打过不少架,哪怕村长还高一个辈分,张老头儿可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讲不通就动手。后面娶了张氏,张氏个子高,骨架大,又会功夫把式,更是成为村里一霸。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你扯你爹干嘛”,张典德不悦道。
“呵呵,我这不是怕等一下我爹来了,你们俩人闹的难看吗?我们也劝不住,他那个人性子最犟,指不定还以为您故意为难呢,再说了,后面大强二强还得跟着我三弟一起去跑山货,咱们都得一起结伴去码头的,把关系处僵了也不好,您说是不是”。张老二憨笑道,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大强二强是村长孙子,也跟着一起做些贩卖山货,码头扛包的活儿,赚不了大钱,都是贴补下生活,但是两人可没张老三机灵,出门谈事儿还得指望张老三打头。
“算啦,本来是划给了别人家的,你先用着吧,到时候我说一说”,张典德说道,说完了以后就闭上眼睛,这是送客的意思。
“唉,麻烦您了二爷爷,等忙完了之后一起去我家喝满月酒啊,我先走了”。说完张老二就出去了。
讲话耽搁了半天,趁太阳还大得赶紧回去把粮食晒上。
等把粮食全部搬到晒谷场以后已经是大晌午了,饶是张老二一个成年壮汉子也累得不轻。
“大丫,大丫”,张老二倒了一碗茶,喝完以后喊道。
“哎,爹!”,大丫应道,从西厢房里走出来拍了拍衣服,刚才洗完衣服一直在房里锤稻草,现在身上还沾满了稻草渣。
“二丫三丫呢”。
“爹,她们俩带四丫一起出去捡柴去了,你要干啥跟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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