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了,张老二绕路到刘家把大女婿放下来。
刘屠户看到亲家众人回来了,大笑着迎上前道:“亲家,可把你们盼回来了,我估摸你们也该是这两天到,都没下乡去收猪,就等你们了!”
刘三郎出门十几日也早就想家想孩子了,跟刘屠户打了个招呼后,就进门找媳妇儿孩子去了。
张平安上前见礼道:“刘伯父好!”
“好好好”,刘屠户应到,拍了拍张平安的肩膀,转而对张老二说道:“我就说你家小子有出息,都成童生老爷了,昨天镇上衙门刚刚去了村里报喜,你家老三特意赶车来镇上割了两刀肉回去,说要摆席面,还准备去县里找你们的,被我拦下了,我说你们考试还不知道从府城回来没有,这才没去成”。
徐氏惊讶道:“啥?我们都还没回去,村儿里就都知道了?”
张平安接话道:“应当是府衙把成绩先往县衙传过去了,然后县衙再通过驿站传到咱们镇上的,镇上再去了村里报喜。咱们在路上蹉跎了不少时间,所以衙门传消息比咱们快。”
张老二有点犹豫道:“这…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摆席呢,我就想着说带儿子回村祭祖,拜拜老祖宗,求祖宗保佑。”
张平安建议道:“爹,娘,要不就咱们自家实在亲戚摆两桌算了,童生现在还不算正儿八经的功名,也没有特殊的身份文书,等后面考完院试,如果万一能侥幸得中秀才,再办也不迟,中了秀才起码能免徭役和部分田税,减轻家里的负担,之前那么多年家里一直用银子顶徭役,开支着实不小。”
张老二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对刘屠户道:“亲家,我们这次回来时间紧,那席面就定在明日吧,明日一定赶早过来吃席,把家里人都带上。另外我再割二十斤肉,来两个蹄膀,你给我算算多少钱,我现在带回去。”
刘屠户听了更是笑眯了眼,这算是个大生意了,算了价钱后,张老二利索的给了肉钱。
这时刘三郎拉着大丫还有驴蛋猫蛋出来了,在府城给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得卸下来,两个孩子看到这么多吃的玩的高兴的哇哇大叫,大丫见了后笑着嗔道:“又瞎花钱!”
张平安喊道:“大姐,我在府城买了不少棉布,花色还不错,你挑一匹给我几个外甥做衣裳穿。”
“这太贵重了,我哪能要”,大丫皱眉拒绝。
刘三郎也在旁边一个劲的摆手:“不…不…不…不要!”
张平安不想拉拉扯扯,直接把布拿起来放到摊子上:“大姐你要是不挑的话,那我就随便给你拿了啊,明天记得过来吃席。”
“哎,你这是干嘛?”大丫拦不住,只能嗔笑道:“那我就代驴蛋他们谢谢啦”!
张老二也劝道:“收着吧,这次出门也多亏了三郎了,出了不少力。”
刘三郎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行了,我们走了啊,大丫,你记得跟三丫也说一声,赶时间呢,我就不过去了”,张老二坐上骡车摆摆手道。
徐氏和张平安也跟着摆手道别。
刘屠户现在对这门亲事是越发满意了,有个这么会读书的小舅,以后自家俩孙子差不了,不行,还得让三郎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总有一个聪明会读书的。
刘三郎还不知道自家老爹在筹划着让自己继续多生几个小子。
拿出从府城买的银戒指给了自家媳妇和老娘一人一个,羡慕的刘大嫂和刘二嫂眼珠子都红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张家眼看起来了,她们也不想说一些讨嫌的话,只能压下酸溜溜的心思,违心恭维道:“娘和弟妹好福气啊,三弟可真会疼人!”
大丫笑而不语,这几年她是越发看明白了,在婆家得不得脸,不是看做了多少活,而是看男人儿子和娘家,这三样就是她的底气,只要这三样站住了,谁也欺负不了她。
嗯,自家男人还是挺有眼光的,这银戒指戴着确实好看,大丫心里喜滋滋的。
一直到骡车出了镇上,徐氏才抱怨道:“刚才给大丫的那可是细棉布,一给给一匹,你们父子俩太大手大脚了,这日子不能这么过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给个几尺意思意思算了,这一匹得做多少衣裳啊,几个小娃子根本穿不完。”
“娘,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大姐夫人不错,这次出门也出力不少,过几个月我去考院试说不得还得让大姐夫陪着一起,咱们给钱又太生分了,给匹布是最好的,也实用,您别心疼了”,张平安细细分析安慰道,不然自家老娘得心疼的好几宿睡不着。
“就是,听儿子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等下次院试还让三郎陪着一起,有他在我心里安心不少,一匹布算什么”,张老二也沉声道。
徐氏顿时没了脾气,男人和儿子都这么说,肯定有道理。自从得知儿子成了童生老爷,徐氏顿时感觉自己身份不一样了,怪道老祖宗都说要生儿子,生儿子才有指望啊!
张老二出了镇子后,又绕到岳父家去说了一声明日吃席的事情,喜的徐老头徐老娘直点头,说好明日一定赶早去。
张平安把给姥娘姥爷买的簪子,还有府城的吃食特产拿了一些留下,徐老娘接了后拉着张平安的手抹着眼泪道:“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享到我外孙的福,好孩子,你娘也是个有福的。”
徐氏也被感染的眼眶都红了,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寒暄几句后,徐老娘说道:“你们还要赶回村里,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赶紧走吧,等明日吃席的时候咱们娘俩再唠”。
“哎”,徐氏应道。
张老二这才重新赶车回村里,许是心急,路上赶车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张家村。
骡车刚进村口,树下玩耍的孩子里面有二柱家的栓子,看到二爷爷一家回来了,赶紧上前喊道:“二爷爷二奶奶,小堂叔,你们回来啦?”
边说还边吸吸鼻涕,吸完以后用袖口一抹,那袖口因为长期抹鼻涕都结痂了,张平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金宝,简直不忍直视,这小子大名还是张平安帮忙取的,叫张晨阳,简直人不符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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