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嗯!”林有容重重点头。
茹姐在一旁只觉发齁。
甜的发齁!
左顾右盼了一下,瞥见斜对面有一家吃早茶的,忙抬手一指说:“港岛龙凤楼!就它了!”
余欢昂头顺着茹姐指点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占地三层的早茶餐厅。
三楼一排排整齐的窗户映入眼帘,每一扇窗户都挂着半透的窗帘,这些窗帘微开半开,不一而足。
应该都是包间。
“好。”
余欢直起身,牵着林有容,跟在茹姐后面横跨马路。
作为说要请客的男士,他不舍的松开林有容的手,在前台询问了一番。
得知小包厢低消200。
余欢二话不说,直接安排。
包厢虽然不大,但并没有让人感到压抑或局促。
墙壁是柔和的暖黄色调,上面点缀着几幅精致的字画。
中间摆有一张小长方桌,铺着洁白的桌布。
总体来说,勉强可以坐下四个人。
余欢给二位女士用热水冲洗了一遍餐具,将废水倒在透明的塑料大碗里。
传统早茶都是有推车仔售卖茶点,根据档位在单子上盖章,客人吃完茶点之后,再拿着单子去结账。
然而随着时代变迁,当下变成了在纸上打钩下单,以后再多了一种扫码点单。
沪上的早茶餐厅更别提,背景声还没有粤语环境,多少有点味不对。
当然。
这三个地道的湘楚人,单纯就把早茶跟早餐划上了等号,属于尝一回新鲜。
林有容在里侧靠窗,余欢在外侧,两人并肩而坐。
茹姐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桌上摆着总总林林的茶点。
茹姐用筷子尖戳起一个外皮晶莹剔透的虾饺皇,放进嘴里咬着,内馅鲜嫩弹牙,每一口都是虾仁的鲜美。
细细地品着。
望着对面两人在各吃各的,好歹是消停了一会,没有再秀什么恩爱了。
三人静谧的享用着美食。
茹姐却又忍不住,问出一個思忖了很久的问题:“你们相亲认识多久了啊?”
“我算算啊,”余欢右手夹了一个黄金流沙包,左手扳着指头数:“十一月二十七号认识的,现在十二月九号。”
“哦。”茹姐看了默不作声在啃蒸排骨的林有容一眼:“认识一年多了啊。”
都认识这么久了,这姑娘一点口风都不露,藏得还挺深。
数完数的余欢轻轻一咬流沙包,筷子尖剩下的一半缓缓流出奶黄馅。
忙不迭偏转下筷子,将露馅的那一面朝上。
他细嚼慢咽着。
听见茹姐这话,登时摇了摇头解释:“不是啊,认识十三天了。”
“哦,你们认识十三天了,”茹姐随口应声。
忽觉哪里有些不对。
啊?
她瞬间愣住了,眉毛高高挑起,似乎要跃出额头,彰显出她内心的诧异。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刚要发出惊呼,却又被突如其来的惊讶堵住了喉咙。
十三天?
难怪这么如胶似漆。
原来还属于是热恋状态,刚认识没有半个月!
茹姐强自镇定少许,追问:“不是,你们两个人才认识没有半个月就领证?闪婚是吧?”
余欢将嘴里的流沙包咽下,灿然笑出八颗大白牙:“具体来说,我们是认识第二天领的证。”
“什么?”茹姐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傻眼到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们刚认识第二天就领证结婚?”
这年轻人,卧槽!
“嗯!”林有容点头。
她再夹起一块蒸排骨粘了下酱汁,放进小嘴里,轻轻一唆便骨肉分离,随即把骨头轻轻吐在骨碟上。
余欢分了一小半肠粉给她。
茹姐抄起勺子哐哧哐哧舀皮蛋瘦肉粥。
忽然动作一滞。
想到林素以前提到过,余欢乃她父亲的下属,两人之所以有缘分相亲还是她父亲促成的。
显然,余欢早就受到过这二位的考察。
茹姐见过林素的父母,二位都是当领导的,那都是话里有话的老狐狸。
老林看似和善却积威甚重,表面上不说,却明显能看出对林素当艺人这事很不满。
段阿姨脸上严肃叮嘱她不要带林素走歪了路子,当面责怪林素这姑娘不听话,实际上却成全了林素的歌手梦想。
这二位,可都不是吃素的。
莫不成林素纯粹是接受了父母安排的婚姻?
但包办婚姻还能一见钟情这么感情甚笃的吗?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不过,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豁然开朗,难怪他们两个现在还分床睡!
哎!
不过看这如胶似漆的状态,估计很快就会睡到一起去。
虽然林素这姑娘挺保守的,家教很严,但终归都是二十好几的年轻人。
更何况,这还是家里两位领导都中意的女婿!
脑中千回百转了一下,羡慕嫉妒恨地喟叹:“两个人一见钟情说是。”
“可以这么说!”余欢呲牙笑着,给林有容夹了一块凤爪。
得。
这两个人又开始你侬我侬了。
蓦然捕捉到了余欢话里面的重点。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茹姐打趣:“莫不成还是我家素素主动的?”
余欢朝林有容嘿嘿一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林有容好整以暇放下筷子。
在茹姐的角度看似只整理了一下衣摆,好像有渣子掉在上面了。
实际上,却偷偷掐了一下余欢的大腿肉。
嘶——
这酸爽。
余欢暗暗咬紧了后槽牙,脸上不露异色,忙不迭摆手:“不是不是,那肯定我主动的啊!”
林有容将右手抬上桌,拿起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茶足饭饱。
茹姐正捂着嘴斯文的打了一个饱嗝,却听啃完凤爪放下筷子的林有容说:
“茹姐,我想和余欢去恒隆广场。”
得。
又开始赶人了。
茹姐笑问:“去买衣服啊?”
“是啊。”林有容点头微笑。
余欢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听到恒隆广场这四个字,心里不禁有点发虚。
不是陪女人逛街会煎熬的问题,感觉只要跟林有容在一起,干什么都可以。
而是,他暗暗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包……
囊中羞涩。
沪上恒隆广场是地标级奢侈品购物中心。
话说林有容,应该知道他目前的消费水平才对,毕竟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商铺,甚至还借钱加了杠杆。
当下形势比人强。
赚票子迫在眉睫,必须加速推进!
总不能,让容容跟了他以后,还得消费降级吧?
虽然现在确确实实是在吃软饭,但余欢也是有那么一点男子主义的。
寻思着林有容对他这么好,陪她逛街还是要大出血一回,但也不能一下砍到大动脉,比如借网贷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万万使不得。
嗯,等她试那些大牌入门级的时候,必须得巧言令色,卖力夸一夸。
电光火石之间,余欢心中俨然做好了计划。
“那伱们要开车不?”茹姐询问着,倏忽摇了摇头:“说实话,素素,我对你的驾车技术有点担忧。”
林素朝余欢努了努嘴:“他会开。”
在说这话的同时,余欢也异口同声:“我会开!”
“那行。”
茹姐打开身侧座椅上的手提包,摸出车钥匙递给余欢。
余欢忙不迭双手接过:“谢谢茹姐!”
“谢什么!”茹姐摆了摆手,她很知趣,当然也是不想再做电灯泡,吃狗粮:“你们玩吧,我直接去酒店,睡回笼觉去。”
“行。”
林有容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余欢定包厢点单的时候,已经付过账了。
三人稍许收拾了一番,林有容戴好口罩,习惯性地挽起了余欢的手。
这动作,使她自己都倏地一怔。
余欢不禁笑眯眯地,这还是林有容第一次主动牵他。
三人步行十分钟回到酒店,茹姐上楼前从包里摸出了一张免费停车券给余欢。
最后着重叮咛了一句:“昨天考虑工作上面的事情,一夜没睡好,中午别喊我吃饭啊,手机直接开免打扰模式,我要一觉睡到自然醒!”
“好的。”林有容颔首。
余欢挥手:“再见茹姐。”
“再见。”
茹姐道别后,转身就努了努嘴。
再跟你们小夫妻出去,让你们秀一脸恩爱就是狗!
小夫妻行至酒店楼宇侧面的露天停车场。
林有容指点说:“这辆是茹姐的车。”
余欢顺着她抬手的方向,看到了一辆黑色奥迪a4,牌照竟然还是沪a。
“不是公司的车?”
“不是,她自己的,茹姐条件挺不错的。”
两人踱近。
余欢顿时有些好奇地问:“茹姐应该三十多了吧,没有结婚吗?”
“离异了,孩子这会在星城,好像才四五岁,外公外婆在带。”
“哦。”余欢点了点头。
也没有再多问。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余欢有却不多。
上车后。
两人双双系上安全带,林有容提了提口罩,继续着前面的话题:“茹姐家里是做生意的,前夫在同济学建筑,是那种单亲家庭,条件不好,两个人早早就结婚了——”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余欢倏忽打断了林有容的话。
闻听此言,林有容莞尔一笑说:“你这话很精辟,没说错。”
“这负心的狗男人!”余欢故作气忿,实则有些油腻的撩拨她:“如果我以后上岸了,肯定把容容你捧在手心里呵护!”
林有容一怔后,回过神来,朝他翻了个生动的白眼:“那我就等你上岸。”
在中控台设置导航的余欢闻言瞥了瞥林有容的白眼,一脸胜券在握:“行!我必把你捧在手心。”
回过头设置好路径,却半晌没听见她吱声。
撇头才发现林有容愣愣地盯着他。
对视之下,林有容顿时转过头看向窗外,轻轻地“嗯”了一声。
余欢笑着没有多言,松下手刹,转动方向盘,驶出停车位。
至收费亭的时候,降下车窗,将免费停车券从兜里摸出来,递给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接过后低头瞅了一眼,挥手放行。
上午九点半。
经过一条双车道的时候有点堵,红绿灯前长队一眼望不到头,不时有不耐烦的司机按着喇叭。
要知道这会沪上已经禁鸣多年了。
可能实在是受不了见缝就钻见空就上的加塞狗。
余欢看了歪头靠座椅望着窗外的林有容一眼,她把口罩拉到了下巴尖,兴许闷得慌。
车窗贴了**黑膜,阳光正好,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
余欢轻松愉快地说:“容容,你发现一个问题没有?”
“嗯?”
“最开始还是余欢余欢的,然后又小余小余,再一直都没有叫过我!一直都是你啊你!”
林有容一动不动,也不吱声。
余欢见状絮絮叨叨:“我想想,叫哥哥我又年龄比你小几个月,叫老公估计你也喊不出来,要不,你先试着叫我一声亲爱的?”
林有容置若罔闻,都像是要睡着了。
正当余欢要放弃的时候,幽幽的声音,自副驾驶座那边传过来:“亲爱的~”
如若蚊蝇。
但竖起耳朵的余欢却很鲜明的捕捉到了,喜不自禁应声:“哎!”
林有容蓦地回过身,掐了一下余欢的胳膊肉:“愣着干什么,你快开车!”
车头前已经空余出了好几个车位。
然而,余欢看着脸似花含露的林有容,却真的愣住了。
直到车尾传来一声急促的鸣笛。
“哦!”余欢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把住方向盘,缓缓踩下油门。
蓦然撇过头:“没有听清,要不,再喊一声?”
“你看路!”林有容作势欲掐。
“喂!你属螃蟹的啊!”余欢忙不迭微微侧了一下身。
林有容只是傲娇扬头,“哼哼”了一声。
十数分钟转瞬即逝,通过拥堵路段,当能够远望到恒隆广场的时候,林有容随即打开副驾驶座前面的储物箱。
从中摸出一个眼镜盒,开盒后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再提起口罩。
恒隆广场自2001年开业以来,就是当时的浦西第一高楼,坐落在沪上的心脏地带,是众所周知的奢侈品高地。
国际顶级豪奢品牌齐聚一堂,从时尚服饰到精致珠宝,从世界名表到高端化妆品,一应俱全。
这里是沪上的销金窟,女人的乐园,男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