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王微微那满是兴奋的欢声笑语中,余欢利落地打开小宝马的后备箱,动作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的大袋小袋逐一放置好。
不一会。
“砰”的一声闷响,余欢关上尾门,随后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几人。
王微微紧紧抱着那个几乎与她一般高,且远比她圆润的小熊,而茹姐则在一旁帮忙拎着小熊的一条胳膊,以防它掉到地上。
茹姐稍稍侧过身子,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王微微的额头,说道:“崽崽,喜欢这个小熊吗?”
王微微紧紧地搂着小熊,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样,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充满了童真与喜悦:“喜欢,我好喜欢!”
“既然喜欢的话,那你还不说谢谢?”
听到亲妈这话,王微微立刻转过头去,大眼睛亮晶晶地,先看到了邢雨佳。
她嗓音如银铃般清脆地喊道:“谢谢雨佳阿姨!”
邢雨佳闻言,赶忙摆了摆手,微笑着强调:“不用谢我,是素素阿姨跟帅叔叔给你买的。”
茹姐轻轻拍了拍王微微的脑袋瓜,喜眉笑眼地说:“雨佳阿姨抱着小熊走了一路,你要说辛苦了。”
“雨佳阿姨辛苦了!”王微微言罢,又急忙侧过身子。
她尖尖的下巴抵在小熊的后脑勺上,看向林有容说道:“谢谢素素阿姨,给我买的小熊!”
林有容稍稍弯腰,温柔地捏了捏王微微的腮帮子,轻声说道:“微微真乖,这个是叔叔阿姨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哦~”
王微微听了林有容的话,开心得咯咯直笑。
她突然看到走到近前的余欢,立刻说道:“帅叔叔,我一定会好好和小熊玩的。”
余欢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说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小熊,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它,比如现在我们要去吃饭,你得把它先放在车上,免得弄脏了。”
茹姐轻轻拉扯着玩偶的胳膊,连忙附和:“帅叔叔说得对,我们把小熊放在车上,等吃完饭再来和它玩。”
“那好吧。”
王微微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
她紧紧跟在茹姐的身后,眼巴巴地看着亲妈把小熊放进后排座。
待茹姐后退一步,王微微顿时有些不放心地上前,给小熊调整了一個背靠座椅的舒服姿势,这才缓缓地关上车门。
林有容在一旁看着,夸赞道:“微微真懂事~”
邢雨佳微笑地说:“她今天确实很懂事,平时茹姐出门去干点什么,如果没捎上她,在家里都能闹翻天了。”
茹姐点了点头,嘴角上扬,说道:“崽崽今天,确实怪让人刮目相看的。”
王微微听到大人们在谈论自己,说的貌似还都是夸赞的话,小脸上倒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拽了拽林有容的衣角,小声说道:“素素阿姨,我以后都会很懂事~”
林有容闻听此言,伸手捏了捏王微微的腮帮子,裤口袋里却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她掏出手机瞧了瞧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随即不假思索地接通。
余欢双手叉腰站在一旁,看她只是“哦”几声,便从耳际放下了手机,有些好奇地随口问道:“是爸打来的电话吗?”
林有容点了点头:“先去吃饭的地方吧,他到棋牌室找我妈他们了。”
“好。”
余欢应声后,蹲俯下身,朝王微微张开胳膊,笑着说道:
“来,叔叔抱你。”
王微微见状松开拽着林有容衣角的小手,欢快地扑进余欢的怀里。
茹姐微笑地说道:“余欢,你可别把她给宠坏了。”
余欢稳稳地抱着王微微,站起身来,半开玩笑地说:“微微这么可爱,宠一宠没关系的。”
王微微听见这话,当即搂着余欢的脖子:“帅叔叔对我最好了!”
茹姐看着这一幕,连忙跟着余欢迈开步子,她眸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灵机一动地突然说道:“余欢,伱跟素素既然这么喜欢我崽崽,给你们做干女儿怎么样?”
余欢听见这话,微微一怔。
他还没有开口,林有容当即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以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步伐,走到余欢身侧,把帽檐往上抬了抬,喜眉笑眼地看着小家伙。
“微微,你愿不愿意做我跟帅叔叔的干女儿?”
王微微兴奋地点头如小鸡啄米,嗓音饱含质疑地说:“好呀,我要做素素阿姨和帅叔叔的干女儿!”
余欢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腮帮子,笑吟吟地说:“认干女儿,应该有什么规矩和仪式之类的吧?”
茹姐却忙不迭摆了摆手:“嗐!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也就改个口的事。”
王微微在余欢怀里随着他的步伐,轻缓地上下颠簸着。
她转头看向茹姐,似懂非懂地说道:“妈妈,我是不是不能喊帅叔叔跟素素阿姨啦?”
茹姐笑着伸手摸了摸王微微的头,说道:“你以后可以喊帅叔叔作干爸,喊素素阿姨作干妈。”
王微微眨了眨大眼睛,立刻回过头来,清脆地喊道:“干爸!干妈!”
余欢和林有容相视一笑。
他隔着口罩亲了亲小家伙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颊,说道:“微微真乖,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干女儿了。”
王微微搂着余欢的脖颈,脆生生地说:“干爸,那你以后还会不会,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呀?”
茹姐闻听此言,顿时嗔怪地揪了揪她的耳朵:“你这小东西,刚喊了两声干爸干妈,就开始要这要那啦?”
王微微却一脸认真地看着茹姐,辩解说道:“妈妈,我没要这要那!干爸干妈对我好,老是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所以我才问问嘛!”
余欢被她的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笑。
林有容话音中带着笑意,柔声说道:“微微放心,干妈干爸以后,肯定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王微微闻言,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欢呼雀跃地说道:“干妈最好啦!干爸爸也是最好!”
余欢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说:“我们给你买小熊的时候,还买了好多红包,等吃完饭回来,再让干妈包个红包给你,好不好?”
“红包?”王微微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我要个大大的红包!”
茹姐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红包就不用了,你们对微微已经很好了,我真不想再让你们破费——”
余欢把王微微往上面抱了抱,半开玩笑地说道:“茹姐你这话说得,一个红包能装多少钱,真不至于到什么破费的程度,也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就是。”林有容连忙附和说,“再说了,既然微微以后就是我们的干女儿,那我们疼她都是应该的呢。”
茹姐听见他们这一番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轻轻一咳。
她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稍许往前探身,看向林有容说道:“素素啊,那我们岂不是干亲家了?”
“可不是嘛。”余欢笑着接过话茬。
王微微在余欢怀里听着他们这一番话,似懂非懂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余欢笑着摸了摸王微微的脑袋瓜。
林有容眉眼温柔地跟王微微对视着,顺着她的话茬笑说:“对呀,微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咯。”
茹姐虽然知道跟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但听见这话,却乐得合不拢嘴。
一行人说说笑笑之间,经过了小商品批发市场,走进下河街区。
茹姐突然略有些严肃地对王微微说道:“崽崽,等下吃饭的时候,还有很多爷爷奶奶,你可得乖一点,不能调皮捣蛋哦。要好好打招呼,知道吗?”
王微微眨了眨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说:“知道了,妈妈,我会很乖的。”
相较于棋牌室,饭馆倒没有那么的深入。
余欢跟随林有容的步频,不多时抱着王微微转身走进一家苍蝇馆子。
林有容口中的夫妻店不大,外侧靠墙放置着小四方桌,里侧则摆有两个大圆桌。
店铺的中间一侧,还有一个通往二楼的开放式楼梯。
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老式的吊灯,通明的灯光洒在略显陈旧却擦得鲜亮的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
为时尚早,场间没有什么食客,就只有一位身材圆润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挂壁电视。
茹姐加快步伐从小两口旁边掠过,上前笑说:“老板娘,我叔叔今天晚上在你这订了一个包厢。”
老板娘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在这一行人扫视而过,仔细打量了一下戴着口罩的两口子,然后又看向茹姐。
她脸上泛起笑意,询问道:“美女,你叔叔姓林吗?”
“对。”茹姐点了点头,“他还在麻将室那边,我们是先过来了。”
老板娘抬手示意,连声说道:“那你们二楼请,上面就只有两个没锁门的包间,都是一样的,随便坐哪个都行,你叔叔已经点好菜了,人齐了我再给你们上。”
“好。”茹姐笑着应道。
一行人上达二楼。
在茹姐轻车熟路地带领下,陆续走进楼梯口一侧的包间。
不大的空间里,正中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和一些靠背椅,几乎没有陈设,看起来非常整洁。
林有容径直走到窗边,居高临下,映入眼帘的是渐渐昏暗下来的青石板巷道。
她把口罩拉至鼻尖,张望了一下来时的方向。
茹姐见状,也上前探头往窗外瞧去,笑说:“他们是五点半散场,应该就快来了。”
“嗯。”林有容点了点头。
余欢一手抱着王微微,一手抽出椅子,将她放在椅子上,叮嘱道:“微微,在这坐着,别乱动哦。”
王微微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帅——干爸!”
林有容感受到轻风中弥漫的凉意,不加思索地关窗,随即和茹姐反身落座。
他们刚闲聊了一会生活中的琐碎事,楼道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嘈杂。
茹姐听到自己亲妈那爽朗的笑声,立刻站起身来:“他们到了!”
下一刻,门扉被推开。
老林回头跟汪函笑说了一句,随即迈步而入。
王微微看到来人,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
她身板站得笔直,抢声打起了招呼:“爷爷奶奶好!”
“诶!”老林喜眉笑眼地应声,“嘴巴这么甜!”
说着。
老林走上前摸了摸王微微的脑袋瓜。
闻听茹姐喊了一声“林叔”,他笑着回应:“小茹啊,你倒是蛮会带崽,以前她看到我们,是低着脑壳根本不作声——”
红姨刚一进门,听见这话,连忙开口说:“以前微微小嘛,现在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我家微微可聪明着呢!”
“就是,讲得红妹子不会带人一样。”丈母娘笑盈盈地出声附和。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纷纷落座。
厨房里应是早有准备,很快就开始上菜。
由于人数较多,王微微跟红姨共坐一张椅子,扒着蒸蛋拌饭,不时地插上几句童言童语,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在欢声笑语之中,这一顿饭很快就落下帷幕。
饭后。
一行人从开放式楼梯缓缓地下楼。
老林一马当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最前面。
他笑呵呵地对斜下方那位系着围裙的老板娘打了声招呼:“今天的饭菜味道蛮好,多谢了啊!”
老板娘闻声,赶忙迎了过来。
她在楼梯口一旁停下了脚步,笑容满面地热情回应:“林哥,谢什么,你这可就太客气了!”
说着。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往上方移动,投向了汪函。
这位大名鼎鼎的主持人,此刻既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全然不复舞台上那西装革履的庄重模样。
他嘴里随性地嚼着槟榔,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普通路人,放在人堆里丝毫不显眼。
老板娘笑容可掬地说:“汪函,你可是稀客呀,以后要常来啊!”
汪函将槟榔含在齿间,咧嘴一笑,说道:“那你放心咯,以后肯定会再来。”
此时,一楼那几桌稀疏的食客,目光纷纷被他们这群人吸引了过来。
听到老板娘喊出的名字,再加上那熟悉的面貌及嗓音,食客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惊讶与好奇。
惊讶在于竟然偶遇到了汪函。
好奇在于还有两个戴着口罩不露脸的男女……
他们纷纷在那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身形和举止中,猜测出他们的身份。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食客,不止是交头接耳地议论,更有甚至拿出手机一阵拍。
汪函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仿佛对这种众目睽睽的处境习以为常,脚步不停地紧紧跟着老林,径直往外走去。
随着昏暗的天幕逐渐笼罩住这座城市,气温也迅速地降了下来。
白日里和煦的暖风此时已变得冷冽了许多,丝丝寒意弥漫在空气中。
店门外各类小商店的门头鳞次栉比,色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夜色中静静地矗立,与这片低矮的霓虹巷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处交汇。
老林在门口一侧停下步伐。
冷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感慨地说道:“这天气变得可真快,白天暖烘烘,夜里冷飕飕,感觉身上得添两件衣服了。”
汪函却是打趣地笑说:“林哥,你该不会是想找借口回去吧?我们可是讲好了今天晚上要打场牌。我怎么也得把从芳姐那里输的,从你这里赢回来。”
老林听见这揶揄的话音,针尖对麦芒地说:“小汪啊,可别太自信,你今天能不能回本,那还是个问题呢。就你这水平,想从我这把输的赢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丈母娘踏出门槛,看着站在一侧拌嘴的两人,笑盈盈地接过话茬:“打牌这事就是看手气,说不定小汪晚场手气又好了。”
汪函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林哥你话可不能说太满,说不定晚场我就转运了,把你们都赢得片甲不留。”
亦步亦趋跟在丈母娘身后的林有容,却是好奇地出声询问:“妈,你晚上要在这边玩吗?”
“不了,我跟你们一起走。”丈母娘回头看了看自家闺女,再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女婿,微笑着说道:“小余,麻烦你稍微绕一下远路,送我回去吧。”
余欢步伐稍顿,连忙点头应声:“妈,一点都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