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余欢一边踱步子,一边掏出手机,给堂弟余松年打了个电话。
“欢哥,”电话那头,余松年刚喊了一声,浑厚的嗓子在那边犹自骂骂咧咧:“我靠,沙比还说我开图呢,我隐身绕雷你还能看得到?你没开图?”
疑似是处于经典的鉴挂环节。
话里行间,显然是打dota。
lol在11年末上线国服,此时还处于宣传期,虽然国内还没有大火起来,但也在网吧占据了半壁江山。
于dota1和dota2更新换代之际,lol高喊原班人马打造的口号崛起,迅速啃下了九成的份额。
将类dota自定义为含义广泛的moba。
毕竟,斗地主也是moba游戏。
从此两边游戏玩家,陷入了多年的相爱相杀,刀斯林曲高和寡,声势渐弱。
然并卵。
最后都不如农一根。
余松年这个dotaer,明年即在鹅厂的流量攻势下转投lol的怀抱,有空就会打电话约余欢双排。
余欢摈除掉纷乱的念头问:“松年啊,在家里吗?”
“在家呢哥。”
“麻烦你明天早上把我的户口本送过来,我单位里面要急用,”余欢转念一想,接着说:“对了,把我的吉他也带过来。”
遥想当年。
余欢看见方雨婷经常驻足听人弹唱,于是为了投其所好,作为囊中羞涩的学生狗,特地斥巨资买了把雅马哈fg800。
经过日夜努力,入门和弦倒是能够摁出来了,可嘴巴一张,五音不全,实在是不堪入耳。
只适合淋浴的时候,在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中,嚎上那么几下。
一言难尽。
除了这张脸胜似全盛时期的吴彦祖以外,一切平平无奇。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从听筒传来。
堂弟长呼了口气,明显玩游戏的时候,同时在把烟。
“欢哥,就只有这些?”
“嗯,只是时间要早一点,你尽量八点钟赶到,我等会打电话跟你伯伯说一下,叫他把东西拿给你。”
“没问题,我刚好打完这一局就睡觉了,明天早点起。”
“好的。”
兄弟不言谢。
堂弟余松年本来每天就要开面包车,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市区上班送货,只是至余欢这里,路远了些,多了半個多小时。
余欢挂断了之后,再给老余打了个电话。
一番自洽的忽悠完毕,确认事情办得妥妥的,便径直回到岗位。
蜘蛛纸牌玩得没劲以后,毫不犹豫换项目,玩了一会扫雷。
临近下班。
同事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余欢连忙上百度,检索出一则通缉令的相关信息,努力回溯脑海中的记忆,思忖着能不能想办法赚点票子。
纷乱脚步声中,有人谐谑地喊了一句:
“小余啊,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看小说呢,这帮断章狗故意吊人胃口就算了,还都喜欢深更半夜更新,哦,最后半章了。”
余欢若无其事笑着说。
浏览了十来分钟网页,余欢关掉电脑,拧上保温杯的盖子。
得走人了。
因为再等一会,行政文员就得关灯关暖气了。
收拾好办公桌后,起身准备下楼。
张哥从卫生间那边出来,瞥见他登时喊道:“小余,伱这没骑车来上班的吧?”
“你说呢?”
余欢踮着左脚,晃了晃手里的拐杖。
开局就是一瘸子。
虽然只是轻微的骨折,没有出现骨头移位的情况,但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拆除石膏。
勉强能骑他的小电驴来单位,可还是挺危险的。
“你住得的地方,离单位不远吧?”
“嗯,狮子山那边。”
“我送你。”张哥捋了捋自己喷多了啫喱水从而显得油亮的头发。
“谢谢张哥。”
“谢什么!”
张哥笑眯眯地摁了电梯下行。
两人出了早报大楼后,余欢站在路沿,等他开车过来。
寒风吹面,行车寥寥。
街灯如流星般点缀在夜空下,散发出微弱的暖黄光芒。
高耸的建筑于昏暗中隐藏着若隐若现。
两人在车上,张哥一边把方向盘,一边把烟,谈笑间,询问起了余欢的出生日期。
一番刨根问底后,张哥终于开门见山,说要把自己的亲侄女,介绍给他。
“张哥,不瞒你说,我都已经要结婚了。”
张哥扭过头,看着余欢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在胡说八道跟他开玩笑:“真的假的哦?你这都刚出社会,才二十出头吧?”
“我虚岁二十三了。”余欢笑说:“马上就要二十四了。”
“那你父母还真是急的嘞。”
“还好,还好。”
“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不是啊。”
“那还是要赶紧生个崽嘞,哥哥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有了崽婚姻关系才会稳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这个时间点畅通无阻,十分钟车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余欢一条腿跳着,在后排抽出拐杖,关上车门之前,对前面的张哥说了一句:“别跟单位那些堂客们说我要结婚了啊,她们都策死个人。”
“放心咯!我不是喜欢讲闲话的人!”
“好的,张哥你慢点开。”
“行,小余你早点休息。”
余欢上楼后,稍微洗漱了一下。
他坐在清冷的木质沙发上,啃着冷硬的吐司面包,拿起茶几摆着的记事本。
将通缉令的相关信息记下,准备哪一天得空了,去领赏金。
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林有容那里有没有电脑,有的话,我就不用再去电脑城配了,家里那台这时候好像已经烧了……”
打开记事本,其中满满当当手写着小说大纲,二十二条序列。
标题:《诡秘之主》
不过回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倏地一怔。
摔!
都重生了还抄小说呢?
动辄几百万字。
浪费精力!
放刚刚出道的乌贼酱一条生路。
多干点正事吧!
睡觉睡觉。
翌日。
晨光熹微。
电话铃声促然响起,余欢困顿地睁开眸子。
顺着声源,摸到手机,举至眼前一瞧。
时间在早上七点半。
是堂弟余松年打来电话:“欢哥,我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十分钟。”
“好,我这就下楼。”余欢清了清嗓子。
“你腿脚还不方便,我给你送上来。”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