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峰齐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中不能自拔,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审讯室,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抽烟的是审讯官。如同吃了魅惑菇一般,他把自己的做过的事情喋喋不休地倾吐了出来。
“一个人的成功不在于做了多大的官,而在于他能够控制多大的场面。”胡峰齐陷入倾诉状态不能自拔,“我一个秘书长,掌控着省委书记和省长,其它的所谓各级官员更是不在话下。我自认为是成功的。”
省委秘书长自豪地摊开手掌,盯着看了几秒钟,迅速攥成一个拳头,动作简洁有力。
“我觉得,你还是有人控制不了?”
“谁!你说是谁,说出来听听。”胡峰齐声嘶力竭,呈现一种用药后的病态反应。
“王吉善,省公安厅的王吉善!”风彬有意把话题引到杀害省公安厅特警的案子上。
“切!”胡峰齐不屑地撇撇嘴,“小喽啰,一个小喽啰。他打双龙会的主意不是一天半天了,当时他去大胡子酒吧暗访,我就该派人做掉他。只因我在会议上无法脱身,才让他侥幸逃脱。既然跟双龙会作对,那么我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恰好胡强也有意除掉他,因此我们便组织了清剿行动。李吉坪在西南商会会馆内设下埋伏,孙满红一个假情报就让那些呆头鹅陷入绝境。”
“然后,你们就对特警下了毒手?”
“你死我活的战斗,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仅此而已。如果我落在特警的手上,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大胡子酒吧的马成全与韩不信,都是你的小弟?”
胡峰齐诡异地笑了一声,像是猫头鹰被老鼠骨头卡住嗓子眼的咔咔声,“马成全是我的人,韩不信,可惜了,竟然私自投靠了穿山甲,跟着王自重,能混出个什么来?真是鼠目寸光。”
“大胡子酒吧,靠卖酒赚不几个钱吧?”风彬佯装不解的发问。
“酒吧本不靠卖酒赚钱。它是一个谈事情的地方,你可以跟各种人谈各种生意,绝对没有人打扰,主打一个安全。”
“包括毒品交易?”
“聪明!”胡峰齐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大胡子酒吧是西南地区毒品交易的枢纽。人来人往中,白花花的银子便到手了。”
“大胡子酒吧的毒品,一部分沿大江上来,另一部分则从境外进来?”
“太聪明了,一语中的。”胡峰齐神情愈发亢奋,“可惜啊,河东江北的基地被破坏了,渠道源头损失不小,现在行情看涨。小伙子,如果想投资的话,现在入手正是时候。”
风彬咧了咧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在西南混,王自重少不了要罩着你们吧?”
“呸!”胡峰齐变成了被踩尾巴的猫,对风彬的问题反应强烈,“他本是扈老板的手下,现在竟然想着背叛扈老板,自立为王,做真正的西南王。”
“风彬装作不解地“哦”了一声,又示意给胡峰齐再来一杯水。
“好水,比我在省委喝的特供好多了。”胡峰齐感叹道,无视了风彬脸上浮现出来的一抹神秘的笑容,“入口柔和,回甘。喝之后会让人浑身舒适,轻松。犹如小时候躺在蓝天白云下的青草地上,惬意无比。”
风彬微笑着接受了他对自己特配药剂的褒扬。
“王自重表面上维护扈呈祥,暗中包藏祸心。他借用扈呈祥的势力,成功的把大儿子王孟礼安插进了国防部,二子王仲礼又在西南军区担任司令,可谓是大权在握。说他打个喷嚏,全西南老百姓都感冒并不为过。随着扈呈祥的影响力逐年下降,王自重的野心日益膨胀,并以西南王自居。他手下有个叫王胡的人,既是他的管家,也担任他的贴身保镖,说两人情同手足并不为过。王胡替西南王打理着地下世界的事情,因为穿山甲与双龙会有很多摩擦,我跟他打过交道。王自重暗中成立了河帮,逐步控制了西南的河运。”
风彬暗中摇了摇头,他曾经怀疑过王自重,想不到在胡峰齐口中,所有的疑点都得到了证明。“又一个劲敌。”他心中暗自思索。
“西南王妄想靠着穿山甲的势力,控制西川的航运事业,他们刚露头,便被双龙会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狼狈而逃。”胡峰齐对过往的战绩很是得意,“如果不是他们跑的快,二当家金丝猴我也能给他留在西川。”
“是啊,表面上那次事件是双方的村民斗殴,实际上是你们黑帮火拼。”风彬思绪回到不久的从前,“双龙会开始没占多少便宜,后来天龙寺的和尚出手帮了你们一把,你们才站住脚,是不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胡峰齐惊讶地发问,他感觉自己越发地看不清眼前地小伙子了,他就坐在自己面前,如果他不出声,自己完全感知不到他,仿佛他就是空气或者一坨虚空。
风彬轻轻摇头,他并不准备回答秘书长的问题,“我只是对双龙会感兴趣。我调查过,你跟胡立伟的关系不一般。”
“那是当然。”胡峰齐提到这件事情,显得非常自豪,“他是我侄子,只是他父母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因为在煤矿做工,死于矿难。我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收养了他,把他养在膝下,后来送他读了大学,又安排他参军。只是这孩子资质较差,难当大用。靠着我的关系,他在省军区才得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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