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江岳看了看天色。
因为他和啸天速度极快,进了一趟山再出来,还没天黑呢,距离日头落下还有一个时辰,正好可以去镇上出了手里的山货。
“啸天,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去镇上一趟。”
江岳指了指门口,示意啸天看家护院。
“汪——”
啸天叫了一声,示意明白。
王小和林家大少爷已经看上了他的宝弓,乡绅土豪加流氓恶霸,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指不定就会趁着他不在家时候偷偷进来。
有啸天看家,江岳很是放心。
江岳收拾好獐子皮和獐子蹄,将其塞进麻袋里,背起宝弓,提着麻袋上路。
嘎吱——
大门关上,江岳在外上锁。
咬人的狗不叫,江岳走后,啸天进入警戒状态,注意力极其集中,趴在狗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但耳廓一动一动的,很明显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若是有人翻墙进来,啸天估计上去就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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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镇。
江岳自从有了憋宝牵羊神通之后,对于路线的记忆力超乎常人,凡是他走过的路,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再走一趟一点差错都不会出。
就这样,他顺着江琮老爷子领过的路线,轻松找到兽毛满天飞的猎集。
只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的是,林氏猎集对面,又新划了一块地,竟是开了个洛氏猎集,和林家猎集对着干,而且这新开的猎集里人来人往,明显比林家猎集热闹多了。
“老独臂?”
江岳看到了新开猎集里面坐着收货的那个老头。
这不正是昨天拦下他们一行人买货的老独臂吗?
除了老独臂之外,还有几个满手老茧的中年,跟在老独臂旁边帮忙鉴货。
“原来他拦人买货是为了前期造势,然后新开一处猎集收山货。”
江岳心头了然,随即暗暗咋舌,不知道这老独臂所在的洛氏是哪来的,竟然敢在青阳镇和林家对着干。
不过这对他们这些猎户来说倒是好事。
收获的买家多了,山货才能卖出好价钱,之前林家一家独大的时候,价格压得太低,不卖给林家又没办法。
如是想着,江岳提着麻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新开的洛氏猎集。
排了一刻钟队,江岳来到了老独臂前面。
老独臂抬起头来看向江岳,微微一愣,认出了江岳。
因为昨天江琮卖给他的獐子皮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伤口,只有眼眶骨骼有弓箭留下的痕迹,说明那老猎户弓术精湛,一箭入眼眶。
而且根据骨骼上的痕迹来看,最起码是一石弓射出去的。
在老独臂看来,江琮须发皆白,还能开一石弓,年轻时候估计也是个好汉。
所以老独臂对江琮爷孙三人印象很深刻。
“我先看看货。”
老独臂从麻布衣上擦了擦满是兽毛兽血的手,笑着接过江岳递过来的麻袋,带到棚子里定睛一看,心中大喜。
又是两张上好的獐子皮!
“好货,谈个价吧。”
老独臂对江岳咧嘴笑了笑,伸出独臂,示意江岳拿起一旁的麻布,盖在二人手上。
一张獐子皮,差不多二百文价格,而江岳的獐子皮一点伤痕都没有,质量极好,卖三百文都能卖出来。
二人在麻布下面打了打手势,很快就敲定了价格。
六百文!
“老爷子豪爽!”
江岳笑了笑。
“哈哈,昨天出价太低。”
老独臂命令手下伙计数钱,拉过江岳,低声道:“不知道这獐子皮,可否长期供应?”
“可以。每天都有最少两张。”
江岳一口应下。
钱这东西,谁会嫌少呢。
“每天都有?”
老独臂一愣,想到江琮的老态不像是能每天进山的样子,惊讶问道:“敢问少侠,这獐子是你爷爷猎的,还是你猎的?”
“我呀。”
江岳微微颔首。
这下老独臂更惊讶了。
没想到,这几只獐子,都是江岳猎的!
老独臂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岳,看起来江岳身子骨还没张开,也就十五六岁,脸颊因为经常行走山中,风吹雨打而有些发黑,但却能见五官端正,容貌俊朗,有英姿勃发之意。
这等年纪,有如此弓术,又能弓开一石,着实惊人!
足以当得上一句少年英杰。
老独臂心中感慨了两句,笑呵呵道:“那就这样,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任何山货我洛氏都收!”
“好嘞!”
江岳答应了下来。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得知了彼此的姓名,直到伙计数完了钱,拿着钱袋递给江岳,里面正好六百文。
江岳清点了一下,干脆利落的离开,心情着实不错。
今日收入六百文,加上昨天的四百文,江岳手里已经有了一两银子!
下个月的猎税是完全没问题了。
时值深秋,马上入冬,再多攒些银子,估计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甚至还能过个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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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岳踏着落日余辉回到了伏牛村,正巧碰上江琮来喊他吃饭。
“爷爷!”
江岳赶忙一溜烟跑过来。
“嗯?二郎,都饭点了,这是去哪了?”
江琮惊讶道。
“嘿嘿,去镇上了一趟。”
江岳拿出钱袋,在江琮眼前晃了晃,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爷爷进来吧,我把钱放好咱再去吃饭,我多进几次山,咱们过冬就不愁了。”
“你小子,偷偷进山也不知会一声。”
江琮责怪了一句,随后又有些欣慰,年少力壮,猎技提升之时恨不得天天泡在山林子里,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只不过那时候江家鼎盛,他是年少气盛,自大狂妄,现在江家没落,江岳历山林险途,为家分担。
念及于此,江琮的老眼有些湿润,只觉苦了孩子。
“爷爷,你小心点哈,我养了条犬,你认一认。”
江岳招呼了一声:“啸天,过来认人。”
闻言啸天吐着大舌头摇头晃脑的跑了过来,尾巴摇的贼欢实,在江岳和江琮二人之间不停转圈。
它能嗅出江琮身上有江岳的味道,而且也能听出谈话之中的善意,一直在狗窝里等着。
若不是江岳在和人谈话,它早就扑上来撒欢了。
“嘶——好壮实的细犬。”
江琮心里的复杂情绪一下被清空,惊讶的看着院子里撒欢的啸天。
这辈子江琮都没见过这么壮实的细犬。
“二郎,你从哪搞到如此上乘的细犬?”
江琮蹲了下来,摸着狗头啧啧称奇:“爪骨健硕,肩高及腰,皮毛油光水滑,极通人性,放在青县猎集上,没个二十两银子估计拿不下。”
“这么贵吗?”
江岳一惊。
“汪——”
啸天冲着江岳叫了一声,叫声幽怨,似乎是在担心。
“哈哈哈哈,百两千两我都不会卖你的。”
江岳哈哈大笑,喜搓狗头,啸天这才放下担心,又吐着大舌头一顿乱舔。
“爷爷,啸天是我今天进山时候遇到的,他被黑豹伤了,我给他喂了些山鸡,吃了四五只山鸡这货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就给他带回来了,寻思带着啸天看家护院,进山打猎.....”
江岳将白天的事情徐徐道来,江琮从一旁侧耳倾听。
等江岳说完,江琮才感慨道:“二郎啊,你小子,是不是山神爷眷顾?这运气着实惊人的很,啸天,也是好名字.....”
“不过.....”
江琮话锋一转,给了江岳一个脑瓜崩,怒道:“不过.......你自己进山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身体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