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午休开始。
直到下午两点半,主卧和客卧的房门才被人再次打开。
宋时归和白榆一前一后地进入书房,互不干扰地处理起各自的工作。
上班时间常常是枯燥无味的。
在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他们两人一起敲击键盘、翻阅文件,一起交流想法、书写批注……
当连同心脏跳动的各种细微声响混在一起之后,一切好像又都变得没有那么无趣乏味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周末就跟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过得飞快。
宋时归不想去上班,一点儿也不想。
但他又不得不去。
因为今天是星期一,而他又是需要以身作则的公司总裁。
翘班的话,先不谈自家老爷子发现后有可能会暗戳戳给他搞事,就光是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特助都不会让他好过。
果然,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紧接着,白榆那熟悉的公事公办的声音传了进来:“宋总,您该起床洗漱了。”
拽起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宋时归回答得有气无力:“知道了,等一会儿就起。”
白榆忍俊不禁,抬手扶了扶镜框:“好的宋总,五分钟后我会再来叫您。”
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和他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匹配。
宋时归没出声,显然是准备抓紧这最后五分钟和自己的床再好好温存一番。
白榆在说完话后也转身回到厨房,把碗筷和饭菜拿去饭厅。
等五分钟一到,他又准时出现在宋时归的房间门口,化身一个无情的叫起床机器:“宋总,时间到了。”
刚把梦续上的宋时归:“……”
特助太负责任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宋时归顶着一身怨气下了床。
一把把门拉开,又冷不丁的差点撞上人。
宋时归低头,沉默地盯着眼前这颗刚好到自己下巴的、毛茸茸又黑乎乎的脑袋。
白榆没想到宋时归会出来得这么快。
他前一秒还在纠结,要是再喊一声之后对方都还不回答的话,自己要不要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眨眨眼,白榆朝旁边迅速地挪了一步,给宋时归让出空位:“早上好宋总,您的早餐已经被端上餐桌,洗漱之后就可以直接享用。”
宋时归扯扯嘴角,一字一顿:“我、一、点、也、不、好。”
这大早上的,懒觉都睡不成,他能好个屁的好!
接着,宋时归朝白榆冷哼一声,抬脚走进卫生间。
白榆无语,白榆沉默,白榆转身走向餐桌,端起晾凉的粥自己先喝。
困,实在是困。
宋时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洗脸的时候差点一头扎进洗脸池里把自己给淹了。
等他磨磨蹭蹭地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白榆都已经吃好了,正在帮他整理公文包,把里面的那些文件按轻重缓急的程度重新排列。
瞥见宋时归的身影,白榆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一边继续整理,一边提醒对方:“宋总,现在是八点十分,赵叔在三分钟前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达了地下停车场。”
言外之意就是,您老人家也赶紧加快速度,动作麻溜点,别让所有人都等着你。
宋时归夹菜的手一顿,没吭声,但还是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到他在车上都坐了有一会儿后,又才突然回过神来。
不是,他才是当老板的那个人哎,为什么要乖乖听自己员工的话?
宋时归越想越郁闷。
以往他总爱在上下班途中给白榆挑些错误,今天这一路上竟是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他这一沉默下来,惹得前面认真开车的司机都不敢看后视镜了,生怕一抬头就和宋时归的眼神对上。
开车去停车场的时候更是溜得飞快,把白榆都给看乐了,在电梯里隐晦地瞄了宋时归好几眼。
被偷看的人突然若有所感地偏了偏头,白榆呼吸一敛,忙收回了视线,低下脑袋。
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对方发现他刚刚的小动作没有。
因为一下秒,电梯门就开了。
看见一左一右并排而立的宋时归和白榆,外面的男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在脸上堆起一抹谄媚的笑:“宋总好!”
相比起表现得很是热情的男人,宋时归就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但男人却像是受到了鼓励,进了电梯后就毫不客气地将白榆给挤到一边,接着才故作惊讶的扭头。
“不好意思啊路特助,我没注意到你也在电梯里面,怎么样,没被挤到吧?”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露出的表情却是怎么看怎么得意,就差把“我是故意的”几个字写在脸上。
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好在宋时归及时伸手拉了一把,自己又扶住电梯轿厢壁才稳住身形的白榆:“……”
一天天的牛劲那么大,怎么有脸睁眼说瞎话?
抬手把镜框往上推了推,他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地陈述起事实:“被挤到了。”
男人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耿直到这种地步,都呆在职场这种大染缸里面了,竟然连装也不知道装一下。
白榆懒得管他怎么想,歪了歪头,再次疑惑发问:“李秘书,难道你进电梯的时候没感觉到撞人了吗?”
路白榆本身对人情世故只能算得上一知半解,那他现在这种不做表面功夫的行为,也是很正常的吧。
宋时归见白榆疑似被职场霸凌,本来还想站出来帮忙说几句的,但看到对方愣头愣脑地直接怼了过去之后,也就把嘴巴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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