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证过的,你不会死。”
亥诺忽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紧拽的小雌性,她甚至因为他忽然止步,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他却没有在意,反而继续盯着她追问,“如果我不来,你就死了,不是吗?”
艾峦这才意识过来,这家伙在一本正经地质问她,语气里还满是埋怨的味道。
“也不至于死……”
艾峦倒也不是嘴硬,她就是还没想好用什么法子。
但话说回来,如果亥诺没来,然后只有男人来了,艾峦大概率是有些危险的,她顶多忽悠一下泠里庭。
艾峦对男人没概念。
只知道那是一个竭尽全力护着长子的父亲。
也是,对大家族而已,长子都是最重要的,那是家族的延续。
为了包庇长子,牺牲多少人都在所不惜吧。
更何况她还是一只外来兽人。
不逞强了,有大腿就抱吧,不过得提防着一点,他变态起来也不好惹。
“你的药没用。”
亥诺说着便把罐子还给了艾峦。
“哦。”
艾峦对于自己的失败倒也坦然,她本来就是尝试着做,陈年旧伤,确实不好治,下回再改进一下。
不过要是诡娘在就好了。
她那些宫契的法子,一定可以给亥诺整条新的触角来。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说到专业性,艾峦还真有些好奇,她认真道,“你们海域的祭祀有效果吗?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你不是不信这些荒诞的东西吗?
是不信,但艾峦信逻辑。
至少海域千万年来在做这件事是事实,他们有於泉也是事实,於泉里有涌动的强大力量,也被他们的大司祭控制住了。
这都不是空穴来风。
倘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那不可能延续那么多代,这么多人都在反复地、坚持做这件事。
大司祭天选,靠传承诞生,力量延续,代代相传。
跟巫女有些类似。
但大司祭是单传,巫女是血统。
如果是力量主导,且一直以来都是一股力量在传承,那力量选择个体,在前一个死亡后再挑选下一个,确实可能。
兽世大陆的力量比生命还要顽强,确实可以做到。
且这股力量,也确确实实守护了他们海域的於泉,保了千万年的平安。
“我不知道。”
亥诺也是今日头一次见。
“你不是海域兽人吗?”
“这不归我管。”
那是族长和长子的事,其他人也没有机会接触大司祭。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亥诺不感兴趣。
“那个老婆子呢?”
艾峦这才想起祭殿没有看到老婆子的尸体。
“逃了。”
别看她拄着拐杖,跑起来还挺快。
一溜烟就不见了,只能说明……
她就住在这片丛林里!
艾峦道,“那我们找她吧!”
反正他们也还没出林子。
艾峦感觉那婆子神神叨叨的,好像知道些什么,搞不好她就是幕后黑手!
“你不怕他们又对你做什么吗?”
“不是你在吗?”
好家伙,她直接不装了。
什么情况,她竟然信任他?
亥诺也觉得诧异,他俯身,定睛看着从容的小雌性,仔细打量,道,“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噗——”
那不至于。
只是觉得这家伙有脑子,勇敢,又是个高阶,目前还是唯一站她这边的人,非要算的话那就是盟友。
不过也是暂时的盟友。
亥诺有自主意识,有自己的判断和信仰。
不像他的哥哥,明明知道被陷害了,还一直被牵着走,看似在做他自己的事,弥补他闯下的祸,实则都在替那个幕后的人打工。
“既然不是因为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亥诺说着便拉着艾峦继续往前走,他要带她回他的住所。
章鱼可能都喜欢缩在自己的老巢里吧,会让它们觉得安全。
但艾峦不想!
回去了真就成了他纯粹的猎物了。
“我怀疑你姐姐可能没有死!”
好家伙,你是懂拿捏的,此言一出,亥诺果真有了强烈的反应。
那张冰冷的脸开始青筋暴出,他甚至打算回头去找泠里庭。
艾峦见状,连忙喊道,“你先冷静听我说!”
“不是泠里庭跟你说了什么吗?”
亥诺的判断是对的,他认为艾峦知道的事,是从泠里庭那里获悉的。
亦如当年他怀疑泠里庭一样。
“是也不是,他其实没有说什么,但他有破绽,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他,都跟他有关系,包括你的姐姐。”
是的,他夺走了姐姐。
却什么都没干成。
难道……
“姐姐的事应该没有完,只是还没呈现出来,就像泠里庭要复活的那个大司祭一样,他也一直在做,但没有做成……”
艾峦的直觉很强烈,在废弃祭殿就觉得不对劲,“或许我们看见的,只是一个过程,仍不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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