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峦……”
艾峦见文兰进门,有些局促。
自然不是因为落杉,落杉没留宿,回了他的客栈,说得空再来看她。
说得好听,来看她,但昨夜一番思索,才发现那家伙来不是冲她来的,他是冲着宫契家的人来的。
难怪叫诡娘叫家长。
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都是落杉走了以后,艾峦才反应过来。
“你来了……”
艾峦有些尴尬。
昨日傍晚,对她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还把人家说哭了。
“昨夜发生了很多事。”
虽然没有目睹,但也听仆人们说了,自己还狼狈地昏睡在走廊上。
母亲和姐姐们来了,她这个城主身份也好像忽然褪了色,连府上的仆人们也好像变得不再那么亲近。
她躺在地上那么久,都没人管,芣苢发话,众人才收拾残局。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
见她不被家族重视,也都跟着轻视起来。
也就文兰性格好,不怪罪他们。
“我昨日的话有些过分……”
艾峦道歉的同时,文兰也刚好开了口,“我知你是为我好……”
俩人相视一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徐芽的事,我确实不知,方才打听才知晓,竟都是数月前的事了,怨我不管事,城中亲戚家的事,我都不知情。”
文兰自责道。
艾峦昨日提徐芽,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倒不是为了背后说人家闲话。
“你说得对,他待我,同司堂竟待徐芽一般。”
原来文兰知道一些徐芽的事。
文兰在伐甾姐妹群里格格不入,是个另类,但在很多人的眼里,她才是那个更让人愿意亲近的人。
徐芽也是,她对表姐妹没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在文兰这里,倒没有耍过心思。
活着的时候,偶尔也会来串门。
可她的事,终究没法对外人全盘托出,也只能隐晦地跟文兰诉苦,说自己在前棠过得并不如意。
司堂竟跟她保持距离,并没有真的跟她结侣。
“可我终究是没法拒绝他的。”
文兰低头。
就像一朵快要蔫了的百合花一样。
“我也没说你不能喜欢他,”艾峦于心不忍,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了起来,“我只是说,你可以先喜欢你自己,在保证自己不会受伤的前提下,你再去喜欢别人。”
这种走心的事,自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情难自控。
艾峦是局外人,所以她能一眼看出司堂祈对文兰目的不纯,倘若她也在局内,她也不一定会清醒吧。
文兰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由此与我生了嫌隙。”
果然,她就没想放弃他。
来这里,也只是担心艾峦对她会有什么想法。
“是我借住在你这里,我有求于你,你反倒谨小慎微了。”
艾峦心疼道。
她的百日禁忌计划,可少不了文兰的功劳啊!
是啊,芣苢都气死了,但还是没有赶走艾峦。
一来是怕艾峦也对她动手脚,不敢明目张胆为敌,二来这终究是霍城,艾峦是文兰的客人,再怎么瞧不上这个女儿,她也是这座城的城主。
城主的颜面还是要保留的,丢了不仅仅是文兰的事,也是在丢她这个伐甾家族当家人的颜面。
“母亲这是认下那个野种了吗?”
屋外响起雌性的抱怨声。
“昨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唤他少主,自然是认的意思。”
“为什么啊!”
“就因为那只多管闲事的小雌性说了几句,母亲就听见去了?”
艾峦低头,挠了挠鼻子。
她确实多管闲事了,人家骂的没毛病。
“对不住,我这些姊妹,我也……”
文兰低头,深感抱歉。
但她也无能为力。
艾峦自然不怪文兰,文兰若替她出面,只会被一并奚落。
“弟弟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认他啊!”
雌性话音未落,走廊另一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迎面冲来,雌性们抬头一看,是她们的大姐帛宜。
“砰——”
帛宜撞开门,怒视着屋里的两只小雌性。
众人纷纷跟上,这才发现,这屋子里有人住,住的还是她们最讨厌的人。
“母亲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帛宜说着便拔出剑,一边对着艾峦,一边疾步进屋,“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辅助什勒,就是为了争夺我伐甾家产吧!”
好家伙,趁什勒不在,来找她算账了。
“姐姐息怒,这其中必有误会……”
“你闭嘴!”
帛宜厉声呵斥,并不想搭理文兰,随即又找上艾峦,厉声质问,“从我征城开始,你就没安好心,你一路扶持什勒,就是为了助什勒夺长子之位,抢我伐甾家产,是不是!”
“若真如此,我为何还让你弟弟重现于世。”
艾峦低头喝茶。
喝点凉茶,免得跟这大小姐一样着急上火。
“母亲跟我说了,弟弟能回来,是因为宫契家的,与你无关,你少在这边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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