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桉不知道答案。
他过往的一切经验,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陪葬坑,或者是祭祀坑里的东西,能给他的线索很少。
而且里面的情况过于复杂和散乱。
想要进一步发掘出消息,那就只能继续深挖,物理意义上的继续深挖。
站在土包之上,目光其四境望矣。
破土的面积虽然巨大,但总不至于,每处地下都有东西吧?
心思微沉,召集一些胆子较大的鬼后,许桉终是下令继续挖,把里面的东西都暴露出来。
但挖的同时,他也警告这些胆大的活鬼,一定要小心,挖出来的东西,也不要轻易触摸,更不要偷偷带走。
虽然在感知里,这些东西已经基本失去了过往的威势,像是在漫长的岁月里,被抽干了神性精华。
但手摸那块,刻有奇特符文的骨时,许桉还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
这就证明,上面或多或少,还是残留着某种独特的力量。
伴着时间推移,三个巨大的殉葬终于被挖出边际,整个上方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许桉在这里,没有考古发掘的相关手段,也缺乏具体的文献记载,但幸运的是,他在这其中,找到了钟鼎般的祭器,或者说礼器。
上面用苍劲有力,铁钩银划的姿态,写着古老的文字。
和现如今,那愈发趋于简化的字体形式不同,这字体的形式,相对繁复,只要大致推断。
“这个两个字,与现如今的葬地很相似,其后的两个字,又和祭祀和器物之类的文字描述很相似,是说这些兵器的用途嘛?”
看着手里的三足四方的,只剩下半边的青铜鼎,上面刻着众多花鸟鱼虫,仿佛大道锁链般的纹路。
锈蚀出来的青铜,在上面层层堆叠,至少有万载岁月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保存的相当好,都没有直接烂成酥饼,一揉就算。
那入手温热,厚实的质感,还有其上的文字图案,无不在告诉许桉。
很久以前,他绝对是一件强大的离谱的法宝。
“暂停深挖,在现场拉起绸布,堆起石围,任何人没我的允许,私自触碰出土之物者,斩!”
再度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之后,许桉带着手中的残破小鼎,飞奔回扬州主城。
通判府内,杨圩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那锈蚀的青铜礼器,整个鬼都是崩溃的。
他抬头看向许桉,一双鬼眼里,有三分疑惑,四分焦虑,两份难以置信,还有一分茫然。
“大人,是有话要说?”
被杨圩这么盯着,许桉逐渐感到有点不自在,忍不住先打破沉默。
“没有,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杨圩整个鬼,无力的仰躺在椅子上,用手扶着额头。
“嗯?大人也不知道此物究竟是何年月的嘛?”
许桉眨眨眼睛,故意问他。
“这东西的来历,我大概知道,我痛苦难受挣扎不解郁闷的源头是你!”
看他还在装傻,杨圩都快跳起来了,指着许桉嘴唇都在哆嗦道:
“自从遇见你之后,本官就没一日消停过得,又是冥河改道,又是慕临江打上门来,又是黄泉被毁,又是阎君亲省!”
“而今,我只是让你去囤个田,你怎么就挖出比阴庭还要古来的存在来?”
“我是真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因果之力?”
“致使你不论走到哪,都没好事发生!”
指着鼻子,对着许桉一通输出后,杨圩心底的不快,终于是发泄出来了。
许桉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任他吐露着一切。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换作任何一个鬼,都得头皮发麻,纵使杨圩也不例外。
等了片刻,看他冷静了些,许桉才幽幽道:
“大人,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这一切和我无关…”
“是啊,与你无关,秋云山立于此地,已有万载,阴庭建立时他就存在了,你挖或不挖,都改变不了,其地下有东西存在的既定事实。”
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杨圩恢复了些姿态,对着许桉道:
“是我失态了,许君,我向你道歉。”
“大人,不敢。”
许桉摇头,接着看向那摆在两个鬼面前的半边青铜小鼎,忍不住道:
“大人,此物究竟是何来历?”
被问及这个,杨圩先是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才道:
“这些东西,源自于更为古老的岁月,他们来自阴庭尚未建立之时,这片冥土上生活的那些修士。”
听到这个答案后,许桉顿时眼眸微眯。
他从这段话里,读到了两个极为关键的线索。
首先:
阴庭还未建立时,冥土之上,有别的修士存在。
其次:
杨圩能够一口说出这些话,就足以证明,他曾见过,或者至少听别人提起过,有类似的东西存在。
可问题在于,这其中对不上的,是时间!
阴庭秩序建立,已经有万载。
在能够找到的文献记录中,三界修士都已经将这个时间点,定为上古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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