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韦瑟。多帮我留意一些其他人的神情。最好的话……你能够用法术观察一下他们。”
即便她好奇,她已经决意要在下一次面对那些娜迦的妖壬歌声,也需要为自己做更多准备。
“不是很敢。诺恩·维奇船长与随船牧师多半也在附近,明目张胆使用法术对我们处境不利。”
刺客也清楚,昨天晚上整艘献祭号除去关键人员,全部因为歌声进入睡眠。
今天苏醒过来后恢复正常的运转顺序,最重要的必须是维持一切稳定,让这件事情宛如不存在一样。
真正经历过清醒的人,认知则一定会出现偏差,他们会非常想要掩盖所有的痕迹。
而韦瑟和重樱主仆二人,就是变数。她们细心一点,就可以揪出那些不一样的地方。
“帮我看看,兜帽戴好了吗?”从朱金的房间出来一段距离,很快就要穿过船舱走廊走入甲板二层。
在进入之前遮盖住真实的面容,谨慎地尽量避免让任何一个人认出,包括朱金。
在大海上航行的时间不断,足够一些乘客从不熟悉到认识彼此,甚至可以到深入其他乘客房间进行友好交流的程度。
绝大部分在船上的都是正常人,他们只是搭乘这艘船去往风之王国。
将漏出来的发丝为她重新塞回帽檐与脖颈内,手指不经意滑略过的韦瑟出声沉稳道:“可以了。”
“那就好。”看不清面具下的面容,但可以感觉她应该是有笑容的。
主仆二人再一次来到就餐区域,接近午餐的时刻时到来的乘客逐渐变多起来。餐厅是人们补充所需养分与能量最好的地方……
同时也是最适宜隐秘交流的位置。
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戴着兜帽的小桌,各自端坐在桌面上放少许食物却在桌底下交错手脚的献祭号乘客。
他们都在密谋策划着不能公开的事情。
找定两个位置坐下的重樱和韦瑟,占据一张小桌,开始密切注意周围。
“就算是有刻意寻找昨晚留下的痕迹,但本来献祭号上面的异常现象就多,不太能够分辨出来。”
“大小姐,我们要等到一个时刻……或者说观察的时机。”
有什么是可以让所有昨天沉睡过去的人都定为标准准则的事物呢?而且并非所有乘客都在就餐区。
他想到的只有食物。
想起来能那个奇怪的鱼汤,说是捕获,其实不准确,那更像是渊海意志扩张污染献祭号的产物。
接受过歌声影响的信徒,总会在不经意间倾向海洋,那么来自祂们的馈赠便是无上的珍贵之物,不可能不为之而动容。
“鱼汤,今天供应鱼汤!”
半开放式厨房的声音响彻整个就餐区,伴随着更加浓郁飘向整片区域的鱼鲜生味,以及那一大盘浊白的汤汁被两个壮实的随船厨师端出来那一刻。
绝大部分的人都自觉地起身凑近过去,准备取汤啜饮。
朱金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韦瑟不消几眼就能够看见他在人群中出众的身影——老旧有着瑕疵的衣服,不做丝毫掩盖的外表,蜷曲蓬松而多油的头发糟糟地一团。
“就算躲开前面所有的引诱,他也会在这里着了道的吧……”
没有疑虑的局面,端到众人面前的汤有着难以看清底部的份量,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领到了它。
献祭号的船员,一个都没有触碰,他们站在边上以一种嘲弄俯瞰的姿态,却不流出丝毫情绪而默默注视着排队的乘客。
除去韦瑟和被他提醒一下的大小姐以外,其他人都不会多有余力观察周围。
鲜味,对文字语言的意识,大脑被掌控污染,让他们下意识产生取食的行为。
两人不动声色的在队伍后面,取回两碗食物。
再用与之前相同的方法,因为挑在角落里位置,利用视线的遮掩在精妙的手法下,将鱼汤全部从桌下弄走。
视线一过桌面上只在时间到了后恰到好处剩余两份空碗。
宽敞的袍子下能够有很大的不明显的存放和摆设空间,更何况只是两碗汤,以重樱的法术,将它们变成一层正方体的厚冰片,更换成另一个形状亦非难事。
正好昨天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今天所有的献祭号乘客,都接受了来自于深海的馈赠。
悄然准备随着一部分乘客离开的时候,周遭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紧接着有瓷碗掉到地上碎裂,还有筷子噼啪落地的蹦跶声。
“怪物!有怪物!”
是朱金,他捂着脑袋从座位上摔落下来,表层的皮肤开始不断地脱落,皱缩成球体肉块的形状在地上滚动,暗红的鲜血从皮肤表层渗出。
忽然起来狂奔两下的他冲撞倒另外一张桌子,将上面的食物全部顶到另外几位躲闪不及的乘客身上。
平时看起来完全没有这种力量的朱金在主仆二人眼中显得非常诡异。
“抓住他!”
韦瑟看得清清楚楚,有着触体状的东西正从他的口腔里面钻出,像是一直被喂养长大后的触爪,他的体内似乎孕育了很久的子嗣终于得到足够的养分要破体而出。
冲向海洋边沿的他结结实实撞击在玻璃窗板上,将窗口顶了个破碎让清冷冰冻的海风刮入船舱内,带来海洋无尽的死意。
内外锐利的玻璃碎片切割却令他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神经被另一种形式的身体传导替代掉了。
尖叫着的客人还有混乱的人们四散纷逃,很快将出入口挤得水泄不通。
“叫牧师!去叫随船牧师!还有船长!”
吼声传遍整个下二层甲板,船员们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压制住朱金爬行扭动的肢体。
他们正在将他从窗口边沿处拉回来,尽管朱金的半个脑袋已经挤到献祭号外面。
半开放式厨房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叫声以后,凶悍地拿出菜刀冲了出来对峙着在地面上爬动的混乱信徒。
依靠了三四个人的力量才勉强将他从窗口拉回,从口中喷出的触须紧狠地沾到船体墙壁的边沿上,一时间朱金和船员陷入对峙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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