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顺接了王屠夫的肉,赶紧叫儿子李春江跑到山后村给元盛报信。
元盛正在院子里,帮着祝晨曦挑绿豆里面的小石头呢,就听到有人敲柴门。
“元盛叔,元盛叔……”一个半大小伙子在叫门。
元盛有点懵逼,这个小伙子是?有十二三岁了。
李春江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元叔,我是李长顺的儿子,我爹刚才收了王屠夫一百一十斤猪肉,一斤十文钱,我爹说这头猪的肉特别好,问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每斤加你半文钱。”
“叔,你家里有井,做好了熟肉放井里,第二天一样鲜灵。”
元盛笑了,估计王大毛已经暴雷了,不然王屠夫可舍不得这个价卖肉,他得赔死。
“好啊!我全要了。”曹掌柜要一百零五斤卤肉,考虑到做熟的损耗,元盛要买一百五十斤生肉。
按照这个价,他成本少了一两多,变相多赚一两多!
王屠夫,好人呐!
没有王大毛和王屠夫,元盛去哪里白捡这一两多。
李春江眼睛都亮了,难怪元盛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几岁,爹让叫叔呢,人家就是有实力。
“行,元盛叔,我现在跑回去让我爹来送肉,不然肉放到下晌就不新鲜了。”
祝晨曦用碗端着水递给李春江,“喝口水再回。”
“谢谢小婶子。”
李春江回去就跟他爹说了,剩下的肉也不多了,李长顺让他看着肉摊子慢慢卖,他用独轮车推着肉往山后村走。
一百一十斤肉呢,李长顺没想到元盛都能吃下。
他本来想着批发给元盛一大部分,剩下的零售,这样他赚得更多一些。
零售价格肯定得按照原价卖,倒不是他心黑,实在是这么好的肉低价卖了,明天他们就没办法做生意了,明天谁还正价买?
一路上李长顺也遇到几个熟人,但是都没说推的是肉,元盛老弟说过,低调行的万年船。
元盛接了肉,仔细看了看,真是好肉,油脂饱满,瘦肉紧实。
他不禁再次感叹,王屠夫,好人呐!
“李老哥,上次差你一两零三百一十文,加上这次的一两零一百五十五文,一共是二两零四百六十五文。”
李长顺掰着手指头,“一百斤肉是一两零五十文。”
“十斤肉是一百零五文。”
“加一起是……一千一百二十七文。”
吭吃瘪肚算了半天,李长顺终于算清楚了。
“元老弟,以后你直接算账得了,你算的又快又准,还不用拿算盘,比老掌柜都算得好。”
元盛摆了摆手,“亲兄弟明算账,每次我们都算清楚,避免以后扯皮。”
李长顺心想,元盛老弟真是个通透人。
这么精明,能干,明事理,通透的人,不知道哪个瞎狗说这样的人才是无赖?!
李长顺又感慨一番,还是自己慧眼识人啊,早早攀上了元盛这样的人物。
“李老哥,这里是二两银子,剩下的我明天再给你,还差你四百六十五文。另外明天我还要八对猪耳朵,一个猪头,四十斤腿肉。”
“没问题!元老弟,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给送过来。”
李长顺心里乐开了,元盛老弟要的东西,又增加了。
他抱住了元老弟的大腿,这是要发达了!
元盛老弟一天要的量有一百五十斤肉,一个大猪头,八对猪耳朵,一头小猪的量都不够,一头大猪才够。
看来他以后一天要杀两头猪了!
李长顺兴奋地就地转了个圈!
李长顺走后,元盛开始做卤肉,他一边做一边感叹,王屠夫是个好人啊!这肉真不错!让他白赚一两多。
一两多虽然是小钱,但这是王屠夫亏的钱,赚起来格外爽。
元盛做好卤肉,吊到井里,跟祝晨曦商量回门的事儿。
“晨曦,明天就三朝回门了,你想带什么礼,我明天给东来顺交完肉就去买。”
上辈子根本没有归宁这回事,元盛花天价娶了这么个丑媳妇,怎么还愿意花钱买礼物陪她回娘家。
这辈子,元盛愿意花大价钱买回门礼,给晨曦充门面,只要晨曦要,他就买。
祝晨曦嘟着粉红的小嘴,“买?什么都不买!咱们两个直接空着手去,把我藏在猪圈里那二两三钱的银子拿了,咱们就回来。”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祝晨曦想到她爹,眼下还不想彻底和娘家断绝,想着还是留点余地,“那就买最便宜的枣泥糕,十五个大钱那种的。”
元盛珍惜祝晨曦,愿意给他花银子充门面,但是他更尊重晨曦的意见。
“行,那我明天就买一包十五个大钱的枣泥糕。”
祝晨曦想到爹爹,黑亮的眸子垂了下来。
祝晨曦的爹是秀才,被隔壁涞水县的一户地主请到家里做先生,一个月回家一天。
娘亲在世的时候,爹对她还是挺好的。
娘去世了,爹爹对她就不冷不热的。
娘去世了,他娶了新媳妇,生了儿子,对她越发冷淡了。
后娘对她这么差,爹真的不知道吗?
爹知道后娘把她卖给人家冲喜,他会生气吗?
元盛握住了祝晨曦的小手,祝晨曦有被安慰到,嗨,想以前那个家干嘛。
她现在有温暖的家,有喜欢她的夫君,疼她的公公婆婆。
祝晨曦黯淡的眸子又变得黑亮黑亮的,像天上的星辰一样。
元盛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祝晨曦白皙的脸颊瞬间变成粉红了,又长又密的睫毛忽闪着,像两把小刷子。
在这美好温馨之际,一声惨叫声划破天际。
嗷嗷的。
村里的狗被这声惨叫惊到,全部跟着叫了起来。
王屠夫交了钱,已经把人领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把王大毛捆了,脱了衣服倒吊在房梁上,拿了根小树条子开始抽。
“爹,饶命啊!饶命啊!”
“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爹,你饶了我,我也没想到这样。”
“爹,你不是知道的嘛,我是想让元盛结账,不是我要去吃的。”
王屠夫阴沉着一张脸,脸上挂着汗珠,不是热的,是气的。
任由王大毛求救,他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嗷!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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