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他怕疼,更怕死,他从小娇生惯养,每次惹了祸事,五哥都会帮他顶罪。
他已经习惯了有人顶在前面,哪怕犯下天大的错事,他也知道有人会顶在他的前面,所以闯祸的时候,他无所畏惧,因为知道有人会给他兜底。
直到十年前,他亲眼看到齐王的人头落地,滚到自己的身前,温热的鲜血洒了他一脸一身,他才明白他闯下了滔天祸事!
他被吓疯了,他生怕那把锋利的屠刀会落到他的身上,他不住的求饶,不住的忏悔,可依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然后他被送去了封地,远离了京都,也远离了让他害怕的一切!
宜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靠在门口睡着了,神色一惊,连忙推门进去,见屋中散落一地的衣衫,又见逍遥王躺在床上,呼吸绵长,这才转身出去。
宜兰眼底有着疑惑,她明明记得她去追一个黑影去了,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却靠在门口睡着了,难不成是他在做梦?
可若不是在做梦,为何她什么印象都没有,就连王爷也睡得十分的安稳,她哪里知道,逍遥王不是睡的十分安稳,而是被吓得晕死了过去。
晨钟响起,天蒙蒙亮,屋中的两人睡依然睡的十分香甜,朝臣已经开始出门上朝,仿佛这一夜什么都没有改变。
慈宁宫中,郑太后一夜未睡,眼底有着浓重的淤青,昨夜她收到一个消息,湖州出现厉鬼索命,有人在暗中查探当年湖州案的真相。
湖州案是禁忌,太后不许任何人触碰,因为那件事,齐王一家死了,她的宝贝儿子被吓疯癫,如今有人意图再次挑起湖州案!
“太后娘娘,您一夜未睡,身子会受不住的,去睡一会儿吧。”楚牧换了一个新的汤婆子放进郑太后的手中,眼中满满的心疼。
“源儿的婚事如何了?”郑太后咬牙问道,她决不能让任何人将湖州案翻出来,但是她需要兵力!
逍遥王是闲散王爷,是没有资格掌兵权的,而勇毅侯是老将,他手中不止有兵权,军中还有许多旧部!
如今京中掌握兵权的人不多,一个墨云霆,一个殷泽,另外一个就是勇毅侯!
墨云霆绝不会听她的话,再加上这中间横亘着玉贵妃与玉家,他们是注定的敌人,而殷泽是皇帝的心腹,只会听从皇帝的命令,唯一能争取的便是勇毅侯。
孤家寡人的勇毅侯没有弱点,但是找回外孙女的勇毅侯却有了弱点,谁能握住纪晓月,谁就能掌控住勇毅侯!
“源儿说,勇毅侯对他颇为满意,但是纪晓月对他依然冷淡。”
郑太后蹙眉:“一个残花败柳的贱蹄子,还真端上了,源儿能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牧搀扶着太后在床榻旁坐下,打来热水给太后洗脚:“大抵是觉得源儿的官职太低了,她有些瞧不上。”
“哀家听说她对二皇子也是不冷不热的。”郑太后微微蹙眉,以纪晓月的身份,能攀上皇子,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可她没有。
楚源虽然只是个六品编撰,但是身在翰林院,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得岳家帮助,指不定能入主内阁,这样一个潜力股,又细心又体贴,纪晓月为何不动心?
“娘娘,会不会是纪晓月知道自己残花败柳配不上源儿,所以才会对源儿十分冷淡?”楚源是楚牧的侄儿,是正正经经的举人,有真才华的。
若不是为了勇毅侯府的兵权,他是不愿意让他去求娶纪晓月的。
“让源儿对她多上心一些,务必让纪晓月答应嫁他为妻。”郑太后冷静的说道,“待到功成名就,到时候休了那个贱人,哀家再替他寻个高门贵女,绝不会委屈了他。”
“谢太后垂怜。”楚牧拿过帕子,仔细的擦干净郑太后脚上的水,服侍她躺下,“太后且歇息会儿,今儿个,奴才让人通传下去,免了后宫妃嫔的请安。”
“也好。”郑太后眼皮有些重,不住的点头,“对了,给南州传信,务必把人看好了,若是他敢去查湖州的事情,不用客气,让他就留在南州吧。”
“奴才遵命。”楚牧当即下去传消息,他自然明白郑太后要求看好的人是谁,也明白郑太后话中的意思。
湖州案是太后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若是战王敢不知死活的去触碰湖州案,便让战王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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