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苏青璃睡醒了,一醒过来,便见秦南守在床边。
在杭州,她醒过来时,也是秦南守在她身边。
她终于想起幼时的秦南朝着她喊什么了,他喊的妹妹。
“醒了,手指都上了药,不能沾水,最好也不要用力,一应事情,都让丫鬟代劳。”秦南见苏青璃愣愣的看着他,不由得好笑。
“怎么,睡糊涂了,不认识我了?”
“我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了。”苏青璃轻声道,“你当时不管不顾的跳下水来救我,嘴里还喊着,妹妹,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秦南的瞳孔猛的收缩,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随即笑道:“当时把你拖上岸,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毕竟是冬日,水又冷,棉衣吸了水更重,亏得秦南哥哥力气大,不然我俩都得淹死在湖里。”
秦南拿了个靠枕,让苏青璃靠的舒服些:“我毕竟是习武之人。”
“当年,你为何不等我醒过来就走了?”苏青璃疑惑的询问道,她当时被苏青瑶砸破了脑袋,又溺水太久,发起了高热,昏迷了三日才醒。
她醒过来时,并未看到秦南,也不曾见到秦老夫人,应该是在她还未醒来时,秦老夫人就带着秦南离开了苏家。
秦南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当时也想等苏青璃醒过来,但是他那时年幼,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去找苏青瑶麻烦,几乎弄瞎苏青瑶的眼睛。
吕氏大怒,祖母为了不让老夫人难做,才带着他匆匆离开相府,却也不曾离开京都,直到确信她醒过来,他们才回杭州。
“我记得我醒过来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苏青瑶,听府中下人说,她被人弄伤了眼睛,是你做的吧。”
“是,只恨当时没能弄死她!”
秦南没有否认,只是觉得可惜,他当时应该弄死她,而不是想毁她一双眼睛,那人小小年纪就歹毒非常,实在该死。
“你也太鲁莽了,汝阳吕氏势大,若是苏青瑶的眼睛真瞎了,汝阳吕氏还不得要你的命?”
“我不怕。”
“你若出事,我今日还能见到你吗?”苏青璃幽幽的问道,“那这世间就会又少一个疼爱我的人。”
秦南扬起头,佯装看房顶,实则是想将眼泪逼回去,因十年前的事,祖母不许他再见青璃,也不准他打探青璃的消息。
这十年中,他每一日都盼着重逢的那天,在得知她要来杭州时,他高兴都快疯了,日日去城门守望,就是希望尽快见到她。
十年后重逢,她跟他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仙姿佚貌,明眸善睐,很像母亲。
“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无论我身在哪里,都会飞奔去见你。”秦南的声音轻柔,似藏了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说。
苏青璃握住秦南的手:“大婚那日,你可愿以兄长的身份送我出门?”
秦南身子一震,泪水终究是没忍住,狠狠的点了点头:“荣幸之至,大婚当日,兄长送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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