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一大一小两枚一模一样的指环,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
太子应该是最近才戴着这枚指环的,若是太子手上长年戴着一枚指环,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太子是储君,他身上除了代表身份的东西,任何一样东西多日佩戴都会引起其他人的猜想。
这指环是别的女人送给太子的,还是此物本就是太子所有,只是他一直没有拿出来?
“不对,不是在太子身上,朕应该在其他人的手上看到过这枚指环。”皇帝凝眉苦想,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老太监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如以往好,平日里见的人也不多,却也觉得这指环有些眼熟。
“陛下,老奴想起来了,这是逍遥王的东西。”
皇帝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一个人影,略显单薄的身体,总是穿一身天青色锦袍,姿态儒雅又温和。
逍遥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对待所有人都是温和有礼,他以前时常指导太子功课,老四能平安长大,他这位幼弟也功不可没。
直到五年前,齐王谋逆,逍遥王跪在殿前,求他饶了几个孩子,可那几个孩子个个目带凶光,恨不能扑上来跟他拼命,如何能饶?
齐王满门被屠后,逍遥王远走封地,这一走就是五年,他这个最小的弟弟是在怨他太心狠,连个孩童都不放过。
皇帝叹息一声,他总算想起来他为何觉得这指环眼熟了,他记得逍遥王夫妇伉俪情深,逍遥王亲手打磨了一对白玉指环送给王妃,以示白首不离。
皇帝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指环,他手中这枚指环虽然染了血,却晶莹剔透,一看就是被人长年佩戴,温养的极好。
“虽与十一弟的很像,却不是十一弟的指环。”皇帝看向太子,“这应是太子自己打磨的指环。”
老太监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太子的心思藏的可真深啊,亲自打磨指环送给心上人,这么多年却无人察觉。
皇帝正在思考着如何找到这枚指环的主人时,昏迷中的太子却突然醒了过来,一把夺走了皇帝手中的指环。
皇帝被太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是太子将指环抢了回去,面露不悦:“舍得醒了?”
太子挣扎着跪在床上:“让父皇担忧,是儿臣之过,请父皇责罚。”
皇帝看着面沉如水,不见丝毫异常的太子,心底升腾起一股怒火:“拿来。”
太子默不作声,也不给,默默地与皇帝对峙。
“朕说过,你是储君,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若是身为储君,喜欢吃的不能吃,喜欢玩的不能玩,一切喜欢的都是罪过,父皇立儿臣为储君,是对儿臣的惩罚吗?”
“放肆!”
“父皇,没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的不是人,是怪物,您真的觉得这样一个怪物将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吗?”
“你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不解。”太子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身上的伤口很疼,心底的伤口更疼。
“若是身为储君,便要舍弃七情六欲,娶不爱的女人,吃厌恶的食物,将自己变成一个六亲不认,不信任任何人,只知阴谋诡计的怪物。”
“如此,请父皇废了儿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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