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舟于城外纵马良久,才悄然折返,潜入城内。
至飞花客栈对面,果见此处人头攒动,有大队人马正在盘查。
他观察片刻,吐出一口浊气,向尚书府而去。
沈婉早已在姚寒舟盘下的宅院中等待,姚寒舟推门而入,沈婉赶忙迎上前来。
“寒舟哥哥,飞花客栈如何?”
姚寒舟蹙眉:
“飞花客栈已被亲兵包围。”
“未曾料到,我竟将他们连累了!”
“婉儿,尚书府中人可曾怀疑你?”
沈婉闻言颔首,随即摇头:“不曾有人疑我!”
“寒舟哥哥,此事不怪你,皇帝对完颜烈本就是欲加之罪!若是没有窃图之事,他也会寻些其他罪名安在完颜烈头上,商队明面上是完颜珲的人,若元帅府出事,你们自是不太安全。”
姚寒舟沉思:
“问题就在于,被擒之人口口声声咬定是完颜烈指使他干的,这不正中皇帝下怀?”
“婉儿,你觉得会是完颜烈所为吗?”
沈婉摇头,沉声道:
“完颜烈倒是有盗图动机,然以婉儿之见,此事绝非完颜烈所为,他经营多年,皇宫之内必有其眼线。即便他欲窃图,亦无需遣人行夜闯皇宫之举,此举着实冒险!”
“再者,完颜烈麾下夷人猛将众多,缘何偏偏遣一中原人前来行窃?”
“闻乌达所言,被擒之人乃中原人时,我便觉皇帝要致完颜烈的罪,未免也太急了些!”
“然而寒舟哥哥,南晏当无窃图动机,南晏距此千里,他们盗得北境舆图实乃无用!”
姚寒舟忽然拍案,沉声道:
“婉儿,羌族有窃图动机!”
……
“阿木尔欲得舆图,阿格泰亦欲得舆图,然盗图之人乃中原人,莫非是阿格泰与中原有所勾结?”
姚寒舟与沈婉蹙眉相视,凝重道:
“南晏密探?”
“定是他与阿格泰有所交易!”
“婉儿,如今元帅府被围,上京城门已闭,无人送信出去,然我商队无辜被牵连,我须得潜出城去找孛儿术通风报信,将元帅府之事告知与他!”
“希望他带兵至此,向皇帝施压,放了完颜烈,我的商队方能无虞!”
“可我不知他带兵至何处,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将信送到,南晏密探之事,交给你如何?”
沈婉颔首:
“寒舟哥哥,如此我们便分头行动,你去找孛儿术,我去寻南晏之人!”
“婉儿,若孛儿术带兵前来,不及皇后大寿,城中便会大乱,我们随时会寻机离开,你……若是……想要与何人告别,你便寻机自行安排……”
沈婉抬头望姚寒舟,迟疑半晌,终于问道:
“寒舟哥哥,我寻机去一趟丞相府,若是妩儿阿姊与媛媛阿姊想要离开,我们可否将她们一并带走?”
姚寒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重重答道:
“好!”
“婉儿,你和林姨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不要因他人而涉险!”
——————
元帅府中。
众人皆被禁足,完颜烈索性终日沉湎于美色,懒得理会其他,他绝不相信,完颜肃仅凭那贼人一番言辞,就敢将自己定罪。
“阿玛!”
见完颜烈在书房内仍拥着女子调笑,完颜珲皱起眉头喊道。
完颜烈斜眼看了完颜珲一眼:
“珲儿,有何事?”
“阿玛,皇帝将我们拘禁在府中,阿玛可有应对之策?”
完颜烈吞下怀中女子递来的秋果,答道:
“我何须对策?我并未谋反,他能把我怎样?”
“难道他真敢杀我?他就不怕我燕京之师血洗这上京?”
完颜珲看了看完颜烈,沉声道:
“阿玛,那狗皇帝自是害怕的,我已派孛儿术回燕京调兵至此,想必,此刻他已驻扎在云崖关附近!”
闻此,完颜烈大惊失色,他急忙推开怀中女子,站起身来:
“珲儿,你竟然调兵前来?这岂不是坐实了我要造反的罪名?”
“你为何要瞒着我擅自调兵?”
完颜珲紧紧盯着完颜烈:
“阿玛,完颜肃已然如此忌惮你,难道你还对他抱有幻想?”
“若是我未遣孛儿术前去调兵,说不定此刻元帅府众人早已被完颜肃处置,成了刀下亡魂咯!”
“不若趁此和那狗皇帝撕破脸皮!”
完颜烈叹息:
“可如今我们被禁,连只苍蝇也飞不出飞不进,你说该如何是好?”
完颜珲皱眉:
“我也正在为此事发愁。”
——————
御书房内,完颜肃手抚额头,皱眉道:
“裴满,完颜烈之事,当如何处置?”
裴满虎目圆睁:
“斥候来报,孛儿术已调十万精兵直奔上京而来,现距上京不过数百里,皇上,完颜烈此举何意?”
“依臣之见,不若先将完颜烈一党诛杀殆尽,以绝后患?”
完颜肃叹息道:
“若诛了完颜烈,孛儿术带兵攻我上京,为其复仇,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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