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又蹙眉:
“此事若能早些与我商议,或许我可以想得出办法试探一番,曼伊也不必遭此大罪!”
姚寒舟垂首:
“我见你在上京待人唯唯诺诺,恐你胆小一时接受不了,所以便想着慢些告诉你!我不知你胆大如此,竟敢前来窃图!”
言及此,姚寒舟又面露惊诧之色:
“婉儿,你莫非知晓些什么?”
沈婉眉头皱了皱:
“尚无定论!待我们回到上京,再查看具体情况。”
言罢,她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她所知晓的所有信息。
片刻后,沈婉又抬头看向姚寒舟:
“寒舟哥哥,你可知晓宇文彦此人?”
“完颜烈的南征军中,官职较高,又能接近完颜烈的晏国旧臣,除了宇文彦,还有司马萧虞,副史左靖,婉儿为何只提宇文彦,却不谈他人?”
“你怀疑宇文彦是南晏密探?”
“我仅知晓宇文彦,并不识得萧虞左靖,只因十年前,宇文彦对外祖有言,让外祖携全家往阳城渡江南逃!”
“寒舟哥哥,我与阿娘当时一心欲往蒙山寻你们,故而从未将宇文彦所言放在心上。”
“直至后来,南晏王至阳城渡江,阿娘方才憬悟,宇文彦或许与南晏王一直有所关联!”
姚寒舟俯首凝思:
“倘若他为南晏效力,在完颜烈身侧十年皆未被察觉,可见其行事必然万分缜密,我们要怎样方能确定是他?”
“唯有确定是他,才可将我们的半张底牌亮与他!”
闻此,沈婉复又垂首沉思。
只闻姚寒舟沉凝道:
“婉儿,多泽言及昨夜除了你我入了皇宫,尚有第三人?”
沈婉若有所悟,凝视姚寒舟:
“此人潜入皇宫所图何事?我们暂且不知……看样子,我们也须得速速回到城内,方可知晓其中缘由!”
“寒舟哥哥,你之所为,皆欲联络南晏之人,妄图与其共扰夷国局势,致夷国内乱而无暇南顾?”
“若有法子,能使夷国内忧外患,岂不更好?”
姚寒舟骇然:
“婉儿,你此言何意?”
沈婉扬眉:
“或可一试!寒舟哥哥,我们再往前行,至羌夷边境之地!”
言罢,沈婉掸去尘土,起身移步至马旁。
姚寒舟匆忙扯住沈婉衣袖:
“婉儿,回到北晏,我们的生活必将血雨腥风……你……”
沈婉回首:
“我自然明白!”
“我与母亲在上京苟且偷生,并非贪生怕死,只为留得此身与你们重逢!”
“若能与你们并肩,那便是生死与共,我又有何惧?”
姚寒舟牢牢凝视沈婉:
“婉儿……你所期盼的安宁余生,我不知未来能否让你如愿以偿……”
沈婉转身,将手掌轻覆姚寒舟的手背:
“寒舟哥哥,我的确说过我渴望安宁余生!可我也说过,我要顺势而为……”
“现在,你且先随我来!”
闻此,姚寒舟心中的重负骤然消散,跃身上马紧跟沈婉而去。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直至边境。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阿木尔与托娅便纵马而来。
阿木尔凝视着姚寒舟,又瞥了一眼沈婉:
“据斥候禀报,我即刻驱马赶来,想必你已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此人是谁?今日,为何未多泽未与你一同前来?”
沈婉驱马行至阿木尔身侧,从怀中取出那幅赝品递与阿木尔:
“多泽需留在上京为我们善后!”
阿木尔徐徐展开舆图,难掩兴奋之情:
“既然你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应允你与多泽之事,也自会兑现!决不食言!”
……
“这图是假的!”未等阿木尔说完,沈婉已然低声打断他。
阿木尔的笑容瞬间僵住。
托娅面露疑惑:
“沈婉姑娘,你这是何意?”
沈婉看向托娅:
“你们莫非真以为夷国皇宫如同街边酒肆,想进就能进得去?”
言及此,沈婉凝眸望向阿木尔,沉声道:
“你的最终目的乃是成为羌族王储,而非此图,对吧?”
“你只需将此图妥善收藏,遣斥候至羌族皇宫,向你的父王禀报,让他知晓你已获取北境舆图!”
阿木尔面露茫然:
“如此,我便可当上王储?”
“你把我父王视作这样的愚笨之人?”
沈婉眉头紧皱,看向阿木尔:
“据闻你的父王对你那异母兄长阿格泰格外器重,仅止于此,你自然难以成为王储!”
“然此刻,定然会有阿格泰的斥候向他禀报我已将北境舆图给了你!”
“若是阿格泰知晓你已取得舆图,你认为他会如何行事?”
阿木尔紧蹙眉头,沉思片刻:
“阿格泰争强好胜,他必定不会坐视我取得舆图而无动于衷!”
“他会……再次派人刺杀于我……?”
“他会……派人窃取我的舆图……?”
“亦或干脆不盗图,直接发兵攻打上京,他若是果真攻入上京,此舆图便也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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