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儿从萧麦的语气中,听到一股令他都为之胆寒的杀气,确信萧麦不是在说笑、试探或者拖延时间。这下轮到他为难了:“啧,贤弟,你杀他干嘛?脏了自己的手。”
萧麦的态度很坚决:“江湖中人搭伙,都流行投名状。手上沾了血,才好绑在一条船上。你让我把仇人杀了,我就相信,四哥是真想跟我联手,称霸梧都县。”
在常四儿看来,萧麦要杀的人,是一条不错的狗腿子,宰了有点心疼;可不宰的话,萧麦又信不过自己,不肯交出秘籍。
思忖再三,常四儿闷了一杯酒,猛地砸在了桌案上:“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贤弟且放心,最多这两天,我就安排你送他上路!”
“好!四哥是干大事儿的人。”萧麦曾为生存,说过许多违心的话,但这次绝对真心实意。
在萧麦看来,常四儿此人,心黑手狠脸皮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碰上强者就麻溜下跪,碰上弱者就狠踩一脚,但凡挡了自己的路,管他什么恩人、兄弟,统统杀无赦;但凡对自己有利,管他什么敌人、仇家,都称兄道弟,推心置腹。
梧都县城这种环境,着实限制了常四儿的发挥,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整个天下都要掀起血雨腥风。
为苍生免于其害,萧麦下定决心,必须防微杜渐,将此恶贼扼杀于萌芽之中。
于是,他亲自斟酒,敬了常四儿一杯,算作提前送行:“四哥,我敬你一杯。”
常四儿这边,见萧麦给自己敬酒,心中非常得意,同时又趁热打铁:“贤弟,既已决定合伙,彼此也甭在隐瞒。愚兄真的很好奇,你双目失明,又是怎么找到的秘籍?”
“唔——”萧麦早已准备好说辞,“味道。”
“味道?”常四儿笑了笑,“你别告诉我,能闻到武林秘籍的气味儿。”
“失明之前,确实不能,失明之后,突然就多了这门神通。不信的话,请四哥回忆一下,王庆凭一双铁拳,称霸梧都县,可你找到的秘籍,跟拳法没关系吧。”
“啊!”常四儿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过于沉溺获得秘籍时的狂喜,以至于没太注意,或者不想注意秘籍本身的疑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这本玄黄印,不是王庆的武功?”
“是的,我把两本秘籍掉包了,王庆那本,早就藏到了别处。”
“你……你,你还有第二本秘籍!”
“没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萧麦不得不提前布局,以防常四儿突然变脸,对自己下毒手。
若当初,直接交出铁臂拳,那等常四儿翻脸时,萧麦就只剩下玄黄印这张保命牌。问题是,常四儿可以选择不接这张牌,执意将自己杀死。那死到临头,要不要交出玄黄印?不交,死路一条;交出来,还是死路一条。
于是,萧麦将两部武学掉包,先交出玄黄印。
玄黄印乃掌法,明显不是王庆的看家拳术,所以常四儿就会无比相信,萧麦还有第二本秘籍。如此,贪念就会遏制常四儿杀人的**。
“哈哈,藏得够深。你都有两本秘籍了,为啥不拿出完整的一本,给愚兄掌掌眼?”
见对方已完全落入自己的陷阱,萧麦乐呵地笑了一下:“四哥肯定不信,我能凭气味寻找秘籍,索性给你露一手。王无忧得棺中四鬼指点,只用两个月,就练成了血洗县衙的高强武功。若棺中四鬼临走前,在纸上给他留下了三言两语,我一定能找到。”
常四儿闻言更加心动。
武学,素来有上下高低之分。王庆练了一辈子铁臂拳,实力也就跟汪捕头五五开;王无忧得僵尸鬼指点,两个月就碾压了汪捕头。
听萧麦这么一说,常四儿手里的玄黄印都不香了,他咽了口口水,极力维持冷静道:“贤弟该不会是想逃跑吧?你身边那匹马,是有点邪门。”
萧麦则顺着他的话茬说道:“上次差点被活埋,它也没出现,说白了,吃软怕硬,四哥多带人马,它就不敢来;来了,也只能做马肉烧酒。”
常四儿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贪欲:“好,等你纳了投名状,我得了另外半部秘籍,就带你去找上一番。”
跟常四儿谈妥之后,萧麦也就不再急于切换身份,而是安心留在死牢里养伤,顺便从床底抠下一颗石子,孜孜不倦地练习投石。
至于纳投名状一事,则由着常四儿头疼去,如何给萧麦创造报仇的机会,又杜绝红鬃马劫狱抢人的机会。
自从来到梧都县,风波一场接着一场,逼得自己一直为了生存而搏命;如今被关死牢,反而有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沉淀之后,萧麦对自己的随身系统,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主要是关于“武技”系统。
绝大多数后天所习得的技能,都免不了“易学难精”、“用进废退”。
先说“易学难精”,技能的成长曲线,大多都是开始陡峭,逐渐趋于平滑,直到成为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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