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姚倩淑轰开将门铁墙时,宗星阳正好赶到,围观了这一幕。
“这是何等高深的修为!”
宗星阳感觉自己多年来的认知都被颠覆了,此前他一直以为,将门军士只要列队成型,对江湖人士而言,就意味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面对姚倩淑,竟不如土鸡瓦狗,土鸡瓦狗也不至于一掌被拍死那么多。
姚倩淑处理完碍事的铁墙,就继续径直往前走。
见这位武林宗师向自己走来,强烈的求生欲,让宗星阳立即挥手:“两边散开!”
着庸队立即分列两侧,给姚倩淑让开了一条路。
接着,宗星阳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来到姚倩淑跟前躬身施礼:“捕门宗星阳,拜见姚掌门。”
姚倩淑对此视而不见,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宗星阳赶紧跟上,边走边说道:“请允许在下,为掌门准备车马,一路派人护送。”
姚倩淑依旧充耳不闻,虎步龙骧,大摇大摆地从着庸队中间穿过。
这时,着庸队的一名捕手,注意到了姚倩淑身旁的萧麦。
他兴奋地压低声音喊道:“萧麦!”
“凤修怀?”
萧麦把头扭向凤修怀的方向,点点头,算是回应凤修怀的招呼。
之后,他跟着姚倩淑走远,把着庸队甩在了身后。
宗星阳不敢自作主张,就命令手下紧紧地跟在京兆府后面。
凤修怀则将发现萧麦的消息,向掌旗汇报,掌旗又向宗星阳汇报。
“他就是萧麦,怎么跟姚倩淑、京兆府混在一起了?”
很快,众人走进一条闹市。
街道上百姓很多,有人见到黑压压一群公差,就连忙向一旁躲避。
也有人耽于游乐,没注意到这些人。
姚倩淑这回,没有以无上神功清场。
而是主动放慢脚步,有时甚至会刻意避让大街上那些活泼好动,跑来跑去的小孩子。
从一个乞丐身旁路过时,还随手丢下了一枚铜板。
“萧麦。”
姚倩淑忽然喊出了萧麦的名字。
“晚辈在。”
“冲破将门的围堵时,本姑娘察觉到了你的杀意。”
萧麦顿感后颈一凉。
亲眼目睹,姚倩淑一掌拍死五六十个士兵后,她就立即被萧麦列入了“诛恶”目标。
不单是为了奖励点,更是出于对无辜枉死之人的同情。
那一刻,萧麦想要除掉姚倩淑。
随行的京兆府捕头们,因为离他俩都很近,所以也听到了姚倩淑的质问,以及萧麦的默认。
“怎么就默认了!”
“你不怕死吗?”
大家都为萧麦捏了把冷汗。
可萧麦思来想去,还是决心说道:“交涉一下就能解决的事,前辈为何非要动手杀人?”
“若今日被围堵之人,乃是当朝皇帝,你还会认为他们死得冤吗?”
“……”
萧麦不由怔住。
扪心自问,姚倩淑轰杀围堵她的士兵,萧麦会以为罪大恶极。
可皇帝诛灭围堵圣驾的军队,似乎就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事情,就因为人的不同,便有了天差地别的判断。
这是为什么呢?
姚倩淑自有一番道理。
“朝廷,是一个由鲜明等级和森严法度编织而成的罗网,越往中心越尊贵,越往边缘越下贱。”
“至于罗网之外的芸芸众生,则一律被视为最低贱的草芥。”
“即使本姑娘身怀盖世神功,只要还在江湖一天,哪怕一个最不入流的小小吏员,也敢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可本姑娘要说的是,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朝中之人的等级在心里,江湖之人的等级在手里。”
“我不需要人人向我下跪,只是因为我有涵养,但不下跪,不代表彼此的地位就平等。”
“小小螳臂妄图当车,碾为齑粉就是唯一的下场。”
“萧麦,你我虽无师徒缘分,但本姑娘不介意教你一句话。”
“不要遵守别人给你制定的规矩,否则你早晚被规则的制定者玩儿死。”
……
当姚倩淑率队来到城东时,周围已浩浩荡荡聚拢了一大批人。
京兆府、大理寺、太子东宫、长公主府、秦王府、晋王府、燕王府、捕门、将门、内监、谈忘司、黑龙寺以及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宗门,多多少少都派出了人手来查探。
甚至发现尸首的沟渠,都已经布置了大批的城防营士兵。
当然,这些士兵都提前得到命令,无条件配合桃夭派掌门姚倩淑,以免增加新的伤亡。
古代城镇的下水道建设,是非常不完善的,排水沟渠大多露天。
城东这条沟渠,就是京城最大的露天沟渠,里面堆满了生活垃圾、人畜粪便。
漆黑的渠水,散发着熏天的臭气,里面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乌黑的蝇虫像一阵风般吹来吹去。
姚倩淑轻掩鼻尖,释放护体罡气。
如此一来,离得最近的京兆府捕快们就看到,凡是落在姚倩淑身上的蝇虫,都会被当场震死,雨水一般哗啦啦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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