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齐家已经没落得不成样了,但真看到摇摇欲坠的牌匾跟快散架的大门时,墨箐还是有点想转身就走。
齐业羌听到墨箐是头一次下山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光在族中沉心修炼就能有这么高的修为,更是羡慕墨家的底蕴。于是开始讲起边林城的情况,主要还是四大修行者家族的事情。
边林城城主管意笑目前居于幕后,闭关突破,现在是她的独女管才棋处理城中的大小事情。
与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端水很稳的母亲不同的是,管才棋只对修行者压榨凡人的行为深恶痛绝,并不禁止修行者家族之间使用任何手段斗争。
因此本来在暗地里给凡人放高利息债款、绑架良家子和流民为奴隶的庞家这段日子里倒了大霉,连带它附庸的凡人小家族也受罪。
势力最大的庞家让城主府罚了不少灵石,还下了半年的修行者禁足令,自然是恼火的。恰好此时又碰上了损失大部分中层战力的齐家,这份怒火就随之倾泻过来,搅得齐家鸡犬不宁。
而一直保持中立的何家与韩家,看到齐家开始衰弱,也迫不及待地想来分一杯羹。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情景,明明同为四大修行者家族,齐家却是被欺负得一边倒的那个。
“娘子,你回来了……”
一个容貌颇美,白净如玉的男子从偏房拄着拐杖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看起来很是病弱。
“两位,是阿裘的朋友吗?齐府如今这般……难以好好款待你们,真对不起。”
他又咳嗽几声,连拐杖都有些拿不稳了。
齐业羌赶忙去扶住他的身子,先是向男子解释:“她们是墨家人,我在路上遇到何家人刁难,有幸被两位帮助,才能带着烈风平安回来。”
男子张了张嘴,有些吃惊,忙着要向两人鞠躬道谢,墨箐见他很是虚弱,连忙制止了。
齐业羌稳住男子身形,满脸歉意地看向墨箐和墨秋晚。
齐业裘紧接着介绍起来:“这是羌阿姐的郎君,前不久生了病。”
“阿姐,你赶紧带着夫兄回房吧,春初湿冷,小心,别加重了病情。”
“阿裘,那就麻烦你招待墨少主她们了。”
齐业羌扶着郎君的肩膀手臂,硬着头皮又对墨箐说了一句:“家妹鲁莽冲动,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少主不要怪罪……”
“没事,我看你妹妹人挺好的。”墨箐摆摆手:“你赶紧带他回去取取暖吧。”
齐业羌带着郎君回房后,齐业裘就将两人都带进了主厅。一个看起来眉目锋锐的中年妇女坐在紫木高椅上,底下正有三个受训的女孩。
墨箐稍微偏头,就看到好几个面色苍白的齐家人正站在两旁,时不时小声咳嗽。
嗯?跟刚刚那个男子差不多的样子,按理说,修行者家族不应该同时出现这么多病人才对。
而且……齐业羌的郎君也就罢了,是个没有灵根也不曾修行的人,换季染上风寒很正常。但这几个,却是体修,且都有聚气一二重左右,其中有个症状最轻的灵修,通脉三重。
还不等墨箐多想,齐业裘上前一步:
“祖母,阿裘自作主张带了客人来。”
被称为祖母的中年妇女站起身子,仔细凝视着墨箐,却发现自己看不穿对方的修为。
自然是看不穿的。齐家当代家主齐乐桑,也就是眼前这个中年女子,不过通脉九重而已。
“罢了,莫要让客人看了笑话。”齐乐桑令三个跪在地上的女孩起来,退到旁边去,神情疲惫。
虽然齐家这个样子已经是危如累卵,但是……倘若她用墨家的名号暂且保住这里,帮着从其他三家那里夺回产业,今后很多需要在边林城处理的事情,都能借齐家的手来做。
“齐家家主,先不着急款待。”
墨箐伸手拒绝了侍者端来的茶点。
“可否将齐家困境说与我听,说不定,我有解决之力。”
“祖母祖母,她们是墨家人,不会偏帮那三家的,就说与她们听吧!”齐业裘不敢相信墨箐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助齐家,尤其激动 。
其实早在墨箐进门时,齐乐桑就注意到那块令牌了。但毕竟只是两个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她还是有些犹豫。
“咳……”齐家的融字辈,也就是那个症状较轻的灵修,走来缓缓开口:
“刚刚跪在这里的三个孩子,你们也看到了。
她们都是我齐家的直系血脉,年纪尚小,满身热血,在外受了庞家人欺负,只顾斗殴,一时疏忽,让最小的妹妹被虏了去。”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墨箐身上。
“若是二位能将我儿齐闻救出来,我就相信你们有解救齐家的能力。
并且,将我私库中的全部积蓄当做报酬,献给二位。”
墨箐回以一个微笑,拽上旁边还想看戏的墨秋晚。她伸手去,一把抓住了齐融通的手腕,身上能量迸发,灵气从身躯溢出。
就像是即刻要打起来一般,在场的齐家人面色一变,都准备要冲过去按住墨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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