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躺一个棚子睡觉的墨箐觉得真是解脱了。
在飞舟上时,因为和齐业裘住同一间屋子,她可是被迫睡了好几天地板。
每天心惊胆战的,毕竟这位大胆直接的追求者会做些什么,她压根不敢赌啊!
好说歹说,她也是个有家室的人吧。
虽然这个世界好像并不反感一人多侣,甚至部分地方还鼓励这种行为。但墨箐还是希望至少自己要做个专情的人,在与颜染存续亲侣关系期间,她并不打算抽空找个伴。
即便那是假的,一份交易。
[喂,阿染、闷骚无脸女,听得到吗?]
她半合着眼躺在兽皮被垫上,顺着融血感应将声音传出去。
捆绑在身上的无形红线在她眼中缓缓显形,飘荡的丝线逐渐有了波浪。
[下次箐箐若是再乱喊,我可就不应答了。]
随着红线抖动,墨箐的脑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我错了好吧。]她无奈,对着空气甩了甩手。
这个外号怎么了,难道颜染这只怪猫似的无脸女,还不够闷骚吗?!整天一口一个娘子地喊,城墙似的脸皮。
[嗯哼,阿染接受你的道歉。]
对头的颜染听起来心情不错:[然后呢,箐箐找我有什么事?]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在这个世界,想千里传声除了得到家主传承外,唯一的方法就是修行至蕴魂阶中的采魄境后期。
而家主传承中的刻印传声又只能单方面向族人传递信息,总是她在唱独角戏。
现在这样跟颜染一人接一句聊着,感觉跟上辈子打电话差不多。
想到这,墨箐就觉得所有现代人都得佩服一下她。
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古代,她居然能在没有被网瘾折磨的情况下,就这样生活了三年多!
没有动画、网络小说、主机游戏、手机上的琐碎信息……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来倾诉她上辈子的那些破事。
刚穿来还是天崩开局,全家死得都快绝代了,稚嫩的肩膀上开始扛起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责任。
兴许她就是太忙了,才根本没空顾及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有没有电子设备吧。
[箐箐?你掉线啦?]
颜染有些疑惑,哪怕是没有见到面,墨箐也料得到,这家伙一定会歪着头,撇着自己那张猫儿嘴。
她想象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是什么形容词,该是你会说的话吗?]
一些很偶然的时刻,颜染也会下意识说出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
但墨箐每每想到,她是天道的女儿,有着一千年培育作物的经验,就连自称的那个二十三岁都与她想象中,颜小瓦去世的年纪对不上。就只能放弃,对其身份来历的猜测。
那些对另一个世界,她的故乡想说的话,都渐渐塞进了内心的最深处。
兴许颜染是被自己的融血感应给影响了,就像她现在时不时竟也能认出一些作物一样。
[我想知道族人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枕着脑袋,闭目养神。
除去大半夜的还在给自己加餐的韩玉嵘,其余棚子里的人都已经进入了冥想,正勤奋修炼着。
[你才离开不超过半月呢,而且有我在,你可是许了第四个愿望,要求我尽全力守护墨家,那能出什么事?]
确实不太能出事,颜染身后可是这个世界最硬的后台妈妈。
[还不是因为没法许愿你去灭了灵符宗,我生怕它起了心思又打回来。]
墨箐不太甘心地哼了一声。
[都说过了,这种做不到的事情,你再许一百个愿我也没办法帮你完成啊。]
红线对面的颜染明显语调下沉,又重复了一次:[我是凡人,一点修为也没有,实在爱莫能助。]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了……墨箐打了个哈欠,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
[我真正想问的,是族人们最近又做了什么有趣的事。]她闭着眼,手指在兽皮被垫上转圈圈。
颜染沉思了一会,讲了些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事情。
例如墨秋晚和兔照整天抱着灵胎到处逛,说要培养感情,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到地上,可让妻妻俩担忧了几天。
例如墨滔像平时那样坐在沉停礼背上时,大黑龟忽然因修为够上了门槛,在临出门前化成人形,直接把墨滔整个人都挂在了脖子上。
例如凤生因为思念娘亲,也开始努力地学习刻印传声,就连齐闻和惊繁喊她去玩,也无动于衷。热度过了三天,小孩心性动摇,又从书房溜了出去。
又例如……
颜染轻声,一段段娓娓道来,将族人们的日常生活一点点揉成最为简短的小故事,像是哄着孩子睡觉似的,语调缓慢温柔。
听着这个平日里最不让她省心的便宜娘子讲故事的声音,墨箐感觉脑子里爬上一层层困意,心里不知不觉居然多了几分暖洋洋的气息。
[晚安。]
感应到小家主已经渐渐睡着的颜染更加放轻声音,语气中包含着谁也难以察觉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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