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根步行20分钟来到了工区路化工厂家属院,在欢快的过年气氛中,想找到一家办丧事的再容易不过,走进大门步行不到50米,就发现在第三排的路口有不少人在那里聚拢在一起,伸着头往里面瞧看,议论纷纷,好像在谈论点什么?
看来应该是在这里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大概就是出事的地方。
田有根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路口,果然听见前面有一个老头说道:“这个老赵家也真是福薄命短,这老伴儿刚走没多久,自己又在三十的晚上挂了,可怜他收留的养女还这么小,关键的时候根本使不上劲,不然的话,老赵家的这些亲戚怎么敢上门闹事?真是造孽啊!”
原来死去的这户人家的主人姓赵,田有根一听,连忙问道:“这位大叔,这个赵家是不是在办丧事?我是他们家的一个朋友,闻讯而来,只是以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千万不要弄错了!”
那个老头头戴棉帽,回过头来上下打量:“年轻人,老赵家的确是在办丧事儿,你是他什么人?亲戚还是朋友?”
“算是朋友吧,下午听说了这档子事,特意过来调研一下,这里面的那一家,对吧?”
老头点了点头:“对,就是门口十分热闹的那一家。不过我要是你就要考虑一下,因为这个时候那里面很热闹,搞不,好还要再打起来,你真的想过去?”
“打起来……不是办丧事吗?打什么?大爷,你说的我直犯糊涂。”
“唉,你有所不知啊。如果你是老赵家的亲戚,我就不想跟你说这些话,不过既然不是亲戚告诉你,倒也不妨。想必你也知道老赵两口子膝下无儿无女,十几年前在外面捡了一个女儿回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田有根笑着点头:“我知道,今年大概有12岁吧,在上初中对吧?”
“咦,看来你还真是老赵家的朋友,对对,你说的不错。现在的事情有点麻烦了,老赵死的过于突然,他走之后留下来的房产和钱财,按理说是应该留给养女的,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起纠纷的,你说是吧?”
“对呀!养女养女,为什么要养女呢?不就是想着老有所依,老有所终嘛!把财产留给养女也很正常,这有什么好说的?”
“小伙子,你把问题考虑的过于简单了。关键是老赵生前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平时来往也就那么回事,关系并不密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不然的话,你想想看,随便把几个兄弟家的女儿认养一个,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偏偏又领养了一个养女,所以这件事就麻烦了!”
“我明白了,现在养女还小,估计老赵又没有留下来遗书之类的吩咐,所以这些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过来继承遗产,对吧?”
“可不是这样嘛!最麻烦的是这种事儿,我们当邻居的也不便插手,这里外都是一家人在闹,明知道他们做的有点过分,不好轻易得罪人啊!”
“你说的不错,我要是邻居也会明哲保身的。”
田有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一边往里走一边心中暗想,这件事还真挺麻烦的,怪不得要打起来。
很快来到了老赵家的门口,这里也围着一群人,估计是左右邻居在看热闹,田有根走进跟前大喊了一声:“各位接光,请让一让,赵家的朋友过来吊唁来了!”
此言一出,围拢在门口的邻居顿时闪出一条缝隙,一个个好奇的看着田有根,这个时候过来吊唁,可不是好时间。
田有根管不了这么多迈步走进院中,小英姑娘看见之后赶紧跑了过来,脸上激动不已:“有根,你来了,太好了!”
“路上没有车,我步行过来的,你们没有事吧?”
田有根边说边打量了一下,发现巴振东正捂着鼻子坐在一条凳子上,精神萎靡,有点狼狈不堪。
院子的中间搭着灵棚,死者躺在灵柩之中,没有人上香也没有人烧纸,里面站着十几个人,分成两派,一边**个,有男有女,年轻人居多。
另外一边只有三五个人,大多数四五十岁,估计应该是小英的父母……双方怒目而视,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田有根迈步走进灵棚,这才发现,在灵柩旁边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白衣白裤从头到下一身雪白跪在那里,低头不语,听见脚步声响,不由得抬起头来,田有根暗叹一声,大概就是老赵的养女吧!
想到这里,伸手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钱,递给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我是你养父的生前好友,现在特来祭拜,这些钱你拿。”
小女孩听到这里迟疑了一番,跟在后面的小英姑娘点点头,这才谨慎的接了过去。
然后从地上拿起三柱香,恭敬的递了上去:“谢谢叔叔,我替父亲谢谢你,给你磕头!”
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看上去很是尽心尽力,田有根明白,孩子虽然小心里却很清楚,能够在这个时候过来祭拜的人,肯定是来帮她的,所以这几个头磕的格外响亮,让人很是感慨!
尽管和死者生前根本没有什么来往,可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田有根只好跪了下来,以晚辈的身份磕了三个头,然后敬香退下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就应该有家属敬荼叙话,客套一番才对,偏偏没有人上前搭腔,赵家的几个亲戚朋友冷漠以对,根本没把田有根当回事。
田有根心里冷笑一声,回过头来,问小英姑娘:“这两个应该是你的父母吧?”
“对,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小学同学田有根,他的父亲就是咱们县城田氏诊所的大夫。”
小英的父亲听到这里,脸上也是一愣,马上问道:“你说他是田余水的儿子?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好像还的确当过同学,应该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吧!”
“爸,可不止在五年级,我们从一年级就在一个班,只不过在五年级的时候坐在一起,算是同桌,对吧?”
最后一句是问田有根的,后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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