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跟着笑了,“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们这些拖油瓶有什么好介意的。
王屿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让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杜远端起自己的啤酒,“为了我们合作顺利,干杯。”
吴晓眼瞅着王屿伸手端起了酒,便赶忙把自己的也端了起来。
然后三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周振。
看架势周振是还想挣扎一番的。
可吴晓这会儿怎么能让他如愿。
伸手就端过周振的酒罐,抵在他嘴边,开口道:“我的好振哥,您就可怜可怜小弟吧。这机会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您就别嫌弃我了。”
一番话说的周振无言以对,再说别的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于是痛快的接过自己的酒,对着三人碰了上去,“干杯!”
王屿知道,达成一致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具体到怎么合作如何分工,还有一段漫长的磨合之路要走。
但是他知道,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对自己的赌石生涯、还有自己的整个人生来说,都是一次新的尝试。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伙心情都不错。
王屿不记得自己究竟被他们灌了多少酒。
在失去意识前,就只有仰着脖子大口大口自己灌自己的记忆碎片。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对水的渴求让他醒了过来。
王屿甩甩有些蒙圈的脑袋,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口袋。
指尖传来熟悉的油滑润腻的触感,手玩件正安静的躺在里面,他这才放下心来。
起身准备去倒杯水,脚刚着地就好像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王屿一下子清醒起来。
那东西又动了动,然后发出一阵呓语。
王屿终于听出来,那团卧在地毯上的是吴晓。
看样子,这家伙也喝了不少。连自己房间都没回。
王屿的房间大约在十五个平方左右,除了张一米二的床以外,还有一个简易沙发跟条形茶几。
此刻王屿要绕过脚下的吴晓,才能去到门口旁边的桌子。
当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的时候,沙发上突然有个人影翻身坐了起来。
这连番的惊吓,好悬没让王屿直接一魂升天。
人影沙哑着声音开口了,“你醒了?”
是杜远。
王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吴晓不愿爬楼在这躺倒,王屿还能想得通。
可杜远的房间,跟自己这只有一步之遥,他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想等你醒了,聊一聊。”
也许是猜出了王屿的心思,杜远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王屿哭笑不得,“明天再说也不迟嘛。”
“我睡不着。”
杜远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听他这么说,王屿知道这一时半会,自己也别想再跟周公见面了。
索性披上外套,坐在杜远旁边。
在灌下一大杯水之后,王屿揉着昏沉发涨的脑袋,“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杜远递给他一支香烟,也没管他抽不抽,自顾点了吐出个烟圈,“你人不错。”
王屿无奈的看了看杜远,“你等我这大半天,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发好人卡吧?”
杜远:“从前做过不少荒唐事。大家既然要合作,有些事,亲口说出来,总比你以后道听途说来的强一些。”
王屿摆了摆手,“我更愿意亲身经历。好与坏,不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也有我的百口莫辩。如果你是想强迫自己,把这些不想说的过去告诉我,那咱们的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反应明显出乎杜远的意料。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屿。
王屿只得继续解释,“你跟我说了你的经历,我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要分享我的过去。明明这些事,我们现在还不想面对。”
这番话,反而让杜远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
他话没说完,王屿就将他打断,“别磨磨唧唧。咱们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杜远笑了,从善如流道:“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才忽悠着吴晓个醉鬼跟我一道把你架回来。看着挺瘦一人,没想到死沉死沉。”
王屿挠了挠头,“睡了一下午啥也没干,太**了。”
杜远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一个淘料子的,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难道你下午还去珠宝街?”
边城的交易市场,到中午基本就陆续收摊关市了。下午的时间对于边城赌石的人而言,就是休息娱乐。
当然也可以去市场之外的珠宝街上碰碰运气。
不过珠宝街那边的交易,还是以成品半成品为主。
王屿点头,“下午珠宝街上的半成品我也会去淘一淘。”
杜远有些意外,“你也在做终端客户?”
王屿笑了,“算是吧。小打小闹的一点兴趣爱好,就是不想让自己太闲。”
杜远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德隆夜市你也去吗?”
“去。我之前一直是早上去市场淘料子,晚上把料子带去夜市摆摊。”
杜远点了点头,“三年时间能一直坚持走这个路子的人,可是稀罕物。”
话说得比较婉转,王屿却听的明白。
往好了说,这是稳扎稳打。
往不好了说,那内容可就精彩了。
杜远很快就看出王屿的窘迫,赶忙开口,“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能守住本心只赚这份辛苦钱的人,现在越来越少了。毕竟有更多赚钱的捷径,就没人肯去下这个苦力气赚这点差价。”
杜远的肺腑之言,听在王屿耳中,分外能够感同身受。
这三年时间里,光是看到的那些楼起楼塌的例子,数都数不过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合作的原因。”王屿认真的说。
杜远笑了,“你就那么相信,咱们合作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可是出名的浑人,跟我一起,没准下一个倾家荡产的人就是你。”
王屿面无惧色,“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倾家荡产。”
杜远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下吴晓都被他给吵得醒了过来。
揉着酸涩的眼睛,他嘟哝道:“干嘛呢?是不是要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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