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在电话这头翻了翻白眼。
不过,这杜远说的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好奇心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王屿觉得,要是能将这矿上的事情了解个差不多,对杨霖也是一个交代。
就算她不稀罕,好歹也要明明白白放弃,而不是稀里糊涂错过。
挂断电话,王屿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浑身上下黏黏糊糊,加上来的路上一路尘灰,跟身上的臭汗黏附在一起,那感觉真就跟在皮肤外面裹了一一层保鲜膜般的感觉。
眼角瞥见龙阳泰然躺在床上,王屿便问道:“这地方怎么洗澡?”
龙阳翻了个身,看着王屿说道:“外面有井水,可以打水冲一冲。”
王屿思索了半天,还是翻出毛下楼问前台要了一个盆,跟鹦鹉洗澡一样,毛巾蘸着井水,将身上笼统的擦了一番。
好歹舒服了一些。
看王屿回来,龙阳一骨碌爬起来,问道:“老板,今晚跟咱们吃饭的是果敢那边的人。”
王屿点点头,长着耳朵的人都听到了。
“老板,跟过果敢人打交道要当心呐。”龙阳又说了一句。
王屿正拿毛巾揉着头发,听到龙阳这么说,随口答道:“果敢人、佤城人,不都是骠国人吗,怎么还有地域歧视。”
“那不一样,反正跟果敢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龙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转了个身躺回床上假寐。
看样子,也知道王屿跟杨霖关系匪浅,说多了平白让人不悦。
王屿看龙阳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这两天杜远那边应该会给自己更准确的消息。
赶了一天路,这会儿洗漱干净,还真是觉得有些累了。
王屿躺下,没有多大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还是被龙阳推搡醒的。
“老板,刚刚杨霖小姐敲门找你。说你起来以后让你过去找她。”
王屿爬起来,可是房间里没有水,无法直接洗漱,直接去见杨霖这种自毁形象的事,王屿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赶忙拿了毛巾牙具端着脸盆去找井。
出门就碰到了杨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好家伙,也不知道几点起来的,妆发一应俱全,倒是王屿顶着一头鸡窝乱发,牙都没刷,这会儿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招呼。
“今天陪我去矿上走一走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杨霖声音透着一股惆怅。
“等我五分钟。”
丢下一句王屿就窜了出去。
感觉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两人早饭都没吃,也没招呼杨昭等人,奔着矿上就赶了过去。
王屿看得出来,杨霖是特意甩开杨昭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大概就是这兄妹俩。
清晨的矿区仍旧是热气腾腾,脚踩在地表上似乎都能感受到头天灼热的地气。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在矿区,昨晚吃饭的板房门是开着的,但是德叔并不在里面。
这个矿场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地上有矿道、地下有矿坑。
“这里以前开采过?”王屿率先问道。
杨霖摇了摇头,“不是太清楚,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的吧。”
王屿转头看了看昨天看到胶皮水管的位置,水管被移动过。
王屿心里一根弦动了起来。
“奇怪,德叔呢?
杨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活动板房走了进去。
王屿则看了看一旁的水管,然后蹑手蹑脚的贴着此刻身前一根大理石尖堆,朝另一面转了过去。
声音一静下来,耳朵对于外界细碎的声音便听的个外分明。
王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泚水声。
探头看去,德叔正捏着水管在朝着一堆沙砾泚水。
这手法王屿了解,在达马坎场口上,他也曾见过矿工们用类似手法筛选原石。
只不过那个规模可比这个大的多。
王屿看着德叔将泚水的动作做完,随后,又看他拿过旁边一个造型奇异的夹具,蹲下身开始用手中的工具对剩下的石块做着什么。
这个工序,如果出现在矿工的行为中,一般是为了将石块中有用的部分离出来。
因翡翠原石相对大块且独立,所以在翡翠原石的矿上难得一见,
王屿心里纳闷,看这个架势,还真有些像淘金的人在河滩边,耐心仔细的一遍一遍筛洗着沙砾的模样一般无二。
杨霖好像是说过,这里面还是有贵金属的,只是数量有些不值当的费工夫。
但是对德叔来说,闲着也是闲着,闲暇淘一点金砂,那不就是顺手的事吗。
王屿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的时候,不经意看清了德叔手上的夹具。
这夹具用来筛金砂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正想着,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呢?”
王屿下意识转头看向杨霖。
两人离得太近了,连杨霖脸上那层细密的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杨霖顿时被王屿突然的动作闹的一下面红耳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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