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向远峰的问题紧接着抛了过来。
王屿给面子的点点头,“香气扑鼻。”
“嘁。”向远峰对他的评价嗤之以鼻。
王屿没心思跟他在这些小事上斗嘴,开口直奔主题,“这些料子都是你的?”
向远峰眨了眨眼睛,“反正现在我说了就算。”
王屿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些后悔没把吴晓一起带来。
向远峰却难得的解释起来,“这家店是我家老爷子的,他年轻的时候吃喝嫖赌抽,身体折腾差不多了,玩命儿的找接班人呢。”
“还是多亏了你哈哈,不然这个店,铁定落在小华手里。我给你说,你知道那块莫西沙水泥皮……”向远峰正眉飞色舞的说着。
王屿总有一种感觉,向远峰这兄妹俩并不像是愿意管店掌家的人。
心里正强烈违和着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声。
这声音虽然不至于说是惊天动地,却也相差无几。
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愣了。
随后,向远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紧张的朝外跑去。
王屿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追了出去。
一出店门口,就看到跟向远峰家店面紧挨着的那家店,此刻正有几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那个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告诉你家男人,后天再看不见他人,钱再还不上,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会王屿也看清楚了,刚才巨大的爆裂声,就来自这家店其中的一扇落地玻璃。
向远峰却好像没看到这些人一样,只顾着急的奔着往那店里跑过去。
等王屿随后赶到的时候,只见向远峰正扶着一个还在兀自掉着眼泪的女人。
向远峰皱着眉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陶秀姐你没事吧?我才一星期没来,这是又怎么了?冯飞呢?”
陶秀只是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向远峰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陶秀娘家跟向远峰家是世交,都是从父辈开始经营原石交易的买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家业。
两年前,陶秀跟老公冯飞结婚之际,陶家父亲把这间铺面给女儿做了陪嫁,只希望他们的小日子可以越过越好。
然而,冯飞这个人,却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盲流子。
因边城跟骠国紧挨着的关系,互通往来的手续相对简单。
以至于很多人一有机会,就跑到骠国那个管制相对宽松的环境里去大赌特赌。
有钱赚的地方就会被人发展出商机。慢慢的衍生出了一个独特的行业。
摆渡客。
每天都会有许多摆渡客,将拉来的人头送进骠国的赌场以从中赚取佣金。
冯飞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把钱全都输送进了那个无底洞。
到现在他已经是一无所有,就只剩这一间店面还在勉力苟延残喘着。
然而也只是剩下一个空架子罢了。
里面那些皮壳表现好的料子,早就被冯飞想方设法变卖,换成赌资继续赌了。
如今,又欠下赌债,哪里还有什么能拿的出还钱的东西。
陶秀早已经心如死灰。
离婚离不掉,好好过日子冯飞又做不到,就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着。
上一次被寨主追上门来,还是幸亏碰到向远峰在,自掏腰包替冯飞填了窟窿。
可是这样的人,心瘾难戒,就算被捞起来一次又一次,仍然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着逆天的运势起死回生。
直至末路。
“这次又是多少钱?”向远峰眉头紧皱,表情极度愤怒。
陶秀哭着摇头,“你不要再管了阿峰。这是一个无底洞,你填不起的。”
王屿轻轻叹了口气,在边城这三年来,这样的事情看的真的太多了。
本身赌石这一行就容易翻车,多少人侥幸没有埋骨在这条不归路上,却又葬送在骠国的赌场里。
他看得出来,向远峰对面前这个叫做陶秀的女人有感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应该非礼勿视。
当下他便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走到一边假装看起料子来。
这一看,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手把件在他裤兜里发出明显的热度。
他心里有些奇怪,按照陶秀的说法,现在这间店里,应该已经没有值钱的料子了才对。
况且,刚才他也大概上眼看过这些的料子,确实都表现平平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除了一块货真价实的木那杨梅皮老料。
那皮壳的表现比起杜远的那块,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老店,多少都会有一些老料子压箱底,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之所以说它不值钱,是因为这块料子,已经被解过三刀了。
原本应该如墩子般大小的毛料,被这三刀切的宛如被肢解的西瓜片,散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从上面落满的尘灰看得出来,这块料子已经被解开扔在这里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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