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客人向来都会履约,所以中介公司也乐意给他开这个无关痛痒的后门。
“客人刚刚走的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翻译还在解释。
王屿摆摆手,“没事,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那几块料子在王屿看来,平平无奇。
虽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那皮壳唬人还可以。
但在王屿看来,属于断然不会出价的那种。
所以没必要为这种东西,凭生枝节。
翻译听王屿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老板体谅。现在生意不好做竞争又大,有老客户帮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王屿点点头,一边继续转悠打量,一边开口随意的问道:“你们中介店这样的老客户多吗?”
翻译见他看料子的架势像模像样,也有心多拉拢一单生意。
有问必答的道:“有那么几个,不过算不上多。毕竟佤城这边中介公司太多。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刚才那位客人跟我们老板有些合作,不是我们这些干活的人能开罪起的。”
王屿眼角的余光再次瞄了一眼桌上的料子。
结合翻译的话,不难推测出,只怕阿春或者光头在给这家中介公司当托呢。
骗国人最多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同胞。
佤城这边的蛋糕如此诱人,每年涌入这里赌石的国人不计其数。
其中不乏第一次走出国门,来到佤城淘毛料的新手赌石客。
他们总以为身处异国他乡,大家会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受。
实不知,老乡见老乡,待宰肥羊来一刀。
早就有那种熟悉佤城每一个角落的先驱者,跟一些中介公司相互合作,打着帮扶照顾的旗号,将他们带来特定的中介公司买料子。
只要成交,就有钱拿。
只不过做的不算太出格就是了。
中介公司终归还是做毛料生意的地方,什么品质的料子都会有一些。
即便是被带去这样的地方,买到什么样的料子,看的还得是个人眼力。
王屿大致在店里转了一圈。
料子虽多,不过大都是中等成色。
属于那种即便切涨,也赚不了多少的品质。
中介店里人来人往,一会儿有人看看这个料子、一会儿有人摸摸那个料子。王屿在店里待了十几分钟,身边的客人已经换了两拨。
这会儿新进店一同行,看准一块大约四五十公斤的百山桥。
料子放在货架靠底层的位置,角度刁钻。
那人使了好几次力都没能把料子搬出来。
站他身边的王屿,出于人道主义搭了把手。跟他二人合力将料子拖拽出来。
“谢谢啊。”
同行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灿烂微笑。
一口标准普通话。
“举手之劳,小事。”
王屿回报以同样的微笑。
待对方将注意力转回料子身上开始研究时,预备走人的王屿,视线不经意落到刚才放料子的货架上。
刚才摆放百山桥的位置旁,一块乌漆嘛黑的料子,引起他的注意。
这料子原跟百山桥紧紧挨在一起。被头宽肚窄、蘑菇状顶端的百山桥堪堪遮挡了个正着。
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呆了多久。
上面厚厚一层尘灰,将原本黑乌纱的颜色硬生生中和成了灰黑色。
顶部圆角甚至跟货架的夹角间,还挂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完整蛛网。
王屿心念一动,伸手将这块约莫三公斤上下的料子一把捞了出来。
梁以开凑过来,赶巧王屿将料子表面的浮灰吹开,飘了他一头一脸。
“咳咳……什么鬼东西。”梁以开不满地嘟囔。
看清浮尘下还有一层积灰,梁以开从自己背包里翻找出喝剩的半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王屿将水淋在料子身上,还这块莫湾基一个体面。
好歹也是正经八百的黑乌纱,折腾的跟在水泥地里打了八百个滚似的。
圆滚滚的料子像个半大的西瓜,暴露在王屿眼皮子底下。
料子最醒目的地方是靠近边缘的三分之一处,有一条刷洗过的带状痕迹。
成环带状,纵向将整个料子环绕差不多将近一整圈。
擦洗的比较彻底。条带状位置之下的玉肉已经完全暴露在外面。
料子在挖出后,这条被处理过的部位,原本应该是有色蟒或相对比较密集抱团的色藓表现。
所以被人用钢丝刷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刷洗。
毕竟龙到之处有水,瞅准这表现,刷洗出的这部分,很可能就是整个料子种水色表现最优之所在。
王屿伸出手指,覆到被刷洗过的位置。
触手有明显颗粒感,就仿佛上面有小颗小颗沙粒的那种触觉。
条带状刷洗处之外的皮壳,紧密厚实,跟翡翠共生的伴生矿矿渣紧密无间的附着在皮壳之上。让整个料子看起来凭添一份厚重之感。
王屿将电筒摸出来,打灯照了进去。
裸露的条带处,光柱照进去泛出一小团深邃浓郁的绿色光团。
光团晕染范围不大,仅仅只比电筒的灯口宽出约莫四五毫米的光圈。
而此外的皮壳部分,灯光投射进去,无半分反应。
这是一块需要博色的料子。
赌性还不小。
跟色料比起来,种水料只需要赌玉肉的种质以及水头足矣。所以相对的,赌性无形中小很多。
而色料不同。
不但要赌种水,最重要的是还要赌色的抱团密集程度。
如果抱团成功色团密集,那么这料子就是一刀上天堂,能无上限切涨。
这种表现的料子即便是蒙头,开价也绝对不白菜。
倘若赌输了。
抱团失败色团松散,那就是直接进地狱的级别。
饶是王屿,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定,不敢轻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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