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东海龙王司水事。这些石头从地里挖出来,属土。来,大声告诉我,水生什么?什么生土?”
男人渐入佳境,说起这些东西一扫先前的颓丧。
向远峰虽然脚步没停,但早就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听到这会儿终于是绷不住了,转身说道:“你要是再在这里危言耸听,小心我报警抓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蔡晨说道:“我的建议是少说两句。”
同时拉着向远峰先一步迈进庙门。
韩清随后跟上,王屿跟那个男人走在最后面。
见刺儿头不在,男人冲王屿说道:“老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跟那些怪力乱神不一样。要不然怎么会有这龙王庙?要不然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存在?你说对吧?不知道的不能全盘否认。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看待……”
王屿说道:“是。只要不妨碍社会跟别人,大家都是自由的。言论自由、思想也自由。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不了解……要不然咱们还是聊聊那块达马坎?”
男人这才想起主题。但还是不甘心的补充了两句,“我带料子来就是求个心安。也没招谁惹谁的……这料子我花了二十万才买下来。听说达马坎这种料子,有下限没上限。很容易切涨。加上跟我一起赌石的那个熟人前几天切达马坎切涨了,一块料子净赚十万块。我就想着试试手气……”
王屿听到二十万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男人形容达马坎说的是没错,但一块最多二十公斤的达马坎水石,得上到什么程度,才能填补了二十万以后还能有盈余?
这要是几万块买的,那倒是能达到相似预期。
不过王屿没随意下定论,听男人继续往下说。
估计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这料子没那么乐观,要不然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上。
人只有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会祈求神灵能保佑逆天改命。
“当时也是冲动了……只想着怎么翻身。回来之后越想越忐忑。毕竟大部分钱都是借来的。托关系找了几个懂行的老师看了看……人家说的很隐晦。说除非外满那条色带能吃进去,里面种水又能达到冰种以上,才有可能回本……”
“我今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了一个专家。就在这附近……结论还是大差不差。我一时间想不开,这才犯了糊涂……”
王屿大致猜到男人刚才的行为会跟这块料子有关,所以听到这儿也没觉得太惊讶。
这个行业里待久了,这种事也没少遇到。
真正行业内的人都不少经历打眼的情况,更何况他这个门外汉。
不知道是不是无知者无畏。无数人幻想着一石暴富,看到别人通过赌石跳出了原本的阶层。但就是看不到别人对这个行业相关的知识下的功夫。
只看自己想看的,往往是埋雷的前提。
不过王屿觉得男人还没糊涂到家,投水的时候还记得找地方安置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没说带着料子一起沉湖下辈子见。
还知道找个人多的地方寻死,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说他幸运吧,他从这个坑跳进另外一个坑,永远都在坑里待着;说他不幸吧,他还确实有点自制力。
至少沾上赌博的人,想彻底抽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心瘾难戒。
这个复杂的男人,让王屿也不知道怎么评价才是真的。
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絮叨不停的对象,王屿尽量避免他跟向远峰接触。所以自己并没能好好观赏龙王庙里的情景。
要不然以向远峰的脾气,绝对少不了怼他。这么一来,大家出来游玩的心情就全都毁了。
男人一直在说他曾经的辉煌。家境不错,顺风顺水的毕业工作,下海经商。积攒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却因为染上赌博,将所有的一切都折进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及时收了手,可一时半会儿却也没了东山再起的能力。
这大约也是他后面赌石还能借到钱的原因。
加上被压制的**总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所以急功近利的男人就通过熟人接触到了赌石。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他还是小心谨慎的观望了一段时间。直到看到那么多人赌涨了,带回去回收赚到了差价。他蠢蠢欲动的心终于被点燃。
小试牛刀通过赌石赚到第一笔三千块,一发不可收。
到现在,涨的没有垮得多,不但没有改善现状,获得东山再起的资本,还雪上加霜的欠下了外债。
每次从赌石的地方出来,他都告诫自己以后不能这样了。但每次都按捺不住要去看看。
看了就抵御不了现场的诱惑,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夜暴富的美妙幻想。
人家就是靠卖这些原石吃饭的,自然营造出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转手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氛围。
王屿听的直摇头。道理他都明白,就是缺乏自律能力。
明知道自己无力抗拒还偏要往上凑。
这种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留着过年啊?
男人做完详细的自我介绍,然后犹豫着问王屿,“老板,你觉得这块达马坎究竟怎么样?给我一个准信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王屿摇头,“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等一会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仔细看过再说。赌石成败重点在细节。百密不能有一疏,才能吃到赌石的红利。”
男人明显心不在焉起来,估计要不是忌惮向远峰,这会儿就得拉着王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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