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瓦开口真是好心,但被他安慰的人却脸都绿了。
个人赛?还提个人赛?
被打成这样,沙维尔不休养个好几天能动弹?
别说沙维尔了,其他光院学生也好不到哪去,被冰封这么久,换做普通人都得半休克了,也就魔法师身体素质好点,这会儿被老师救出来还有气。
这一场比赛下来,光院只能用损失惨重来形容,而罪魁祸首显然是江流璟。
只是还不等他再开口,一旁静静闭目养神的拉维耶校长就睁开眼中断了他们的争吵:“好了,一个个都是半只脚入土年纪的人了,还为一点小孩子间的事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光院院长,“比赛有胜负很正常,没违反规则就都算合理,卢嘉,你维护自家院学生有点太过了。这不像是平常的你。”
往年重伤的情况也不少,甚至当场死掉的都有,不然也不会出现如今限制杀人的规则。
但当时他可没见光院院长开口指责对方狠辣。
所以这一次是为什么呢?
拉维耶苍老的目光平和地扫过来,又带着锋利的力度,仿佛要剖开人的皮囊从里看到外。
光院院长卢嘉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视线微移,避开了和拉维耶对视,低头道。
“抱歉,是我失态了。”
拉维耶还是静静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在卢嘉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时,才终于收回目光,又变回了那个闲散优雅的老人形象。
他扶了扶帽子,叹了声气道,“我已经老了,指不定哪天就会死,这世界终究是你们的天下,也更加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我希望,至少在这个帝国魔法学院里,大家能一条心的投入到变强和修行上去,不要总想那些弯弯绕绕的。”
七院院长在他这一句话中多少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低声应了声“是”。
拉维耶阖上眼:“我累了,都散了吧。”
-
走出赛场范围后,江流璟一眼看到了站在原来地方、似乎自送他离开后就一步也没动过的赤。
他脚步一顿,后知后觉自己糟糕的情绪有些外泄,别人不清楚,但赤应该是能察觉到的。
不想让赤担心,他收起面上的沉冷之色,高高的少年已经大跨步走了过来。
“赤——”江流璟维持着正常的表情,扬起微笑对他开口,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间在一片惊呼中被抓出了人群,掉进了熟悉的怀抱。
他懵逼地眨眨眼,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张脸被迫埋在少年的胸膛。
江流璟本来个头就小,被赤这样抓着抱起来其他人从侧面都看不见他,跟粽子里头被按得紧紧的豆沙馅似的。
“我没受伤。”他小声道。赤也不必这么“凶狠”地制裁他吧?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赤却眉头压得紧紧,一点也没有放松的趋势。他扫了一眼周围没有散开的人群,没当众开口,而是用契约心声传递道:“先回宿舍,我检查下。”
江流璟一愣,检查?
他不就正常的进行了一场对战吗?赤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赤不是会开玩笑的性格,江流璟没有选择在此刻质疑赤的决定,微微动了动脑袋示意同意。
赤放松了力道,小孩从空隙中挣出了点自由活动空间。
他倒也没强行挣脱,就让赤的手臂松松环着自己,就着现在的姿势开口和同学们道:“我有点累,等下就先回去了。”
同学们哪敢说不好?一个个绵羊似的应声,乖巧跟他道别。
江流璟从幻境里出来后就一副谁敢惹他就格杀勿论的架势,那干脆利落的一枪扎在光院代表沙维尔的身上,吓到的却是在场所有的人。
哪怕他们都是水院的,那一秒鲜血溅出来时也浑身一紧,感同身受的胸口一痛。
在场多数人十余岁的生命阅历中都只是在不停地修炼魔法,见过的最暴力的打架场面都在这几天了。
特别江流璟还长得精致可爱。一个洋娃娃一样的漂亮少年眼都不眨下重手带给人的冲击力和五大三粗的糙汉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原来他们对江流璟是“敬”意居多,那么现在就更多的是“畏”了。看着这小小孩童的目光都像在看自己惹不起的祖宗一样。
江流璟尚不知道自己的外在形象已经在群众眼中发生巨大转变,礼貌性道别后就跟着赤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一道人影却忽然出现拦下了他们。
“稍等,二位。”
低哑的声音从拦路之人口中传出。江流璟看着他罩住了面容和身形的灰色长袍,脸上不禁浮现一抹警惕。
这人站在他们面前,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任何气息,显然不是普通人。
还有他身上那件长袍,灰扑扑看似毫不起眼,其实完美的掩盖了他身上任何一处可能暴露身份信息的特征。
头发,容貌,体型,如果声音也不是真的话,那么就连性别都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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