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樱呆呆地垂泪,哽咽道:
“可是,可是……小师妹她……她遭受的折磨太……她性子从小就硬,受不得委屈……
“这回就算是醒过来,心情也不会好了……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东方颖也不由黯然神伤,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这世道如此昏暗,污秽遍地,咱们女子生来本就不易,又有几人能够独善其身,不受尘世污染呢?
“只要我们内心始终干净,不自甘堕落随波逐流,也不自暴自弃妄自菲薄,就可以活得光明磊落,活得自在洒脱。”
恰在这时,林小山也背着伍夏荷走进了房中,听到了东方颖劝解的话语,伍夏荷也说道:
“东方妹妹你说得可真好,人生苦短,活得自由自在最重要。
“六师妹,咱们本就是卑贱之人,又生逢这乱世,人命尚且如蝼蚁,又何谈什么名节和贞操?
“便是我们两个,被抓到土匪寨中,受尽了污辱,难道就不活了吗?”
陆秋樱泪眼婆娑看了看师姐和林小山,又转头看了看东方颖,问道:
“东方妹妹,你年纪也不大,怎地懂得这么多道理?见识也是与众不同。”
东方颖微微笑道:
“这都得益于我的师父,她老人家勘破红尘,参悟天道,是一位佛门的高人。
“小妹自幼受到她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获益匪浅,自然也明白了很多事理。”
陆秋樱默默点点头,抱着小师妹的身体,仍是忍不住伤心。
伍夏荷让林小山放下她,叫他出去房外等候,她踉跄着走到了那小师妹身前,看着她的脸庞,
见她苍白的面容稍微有了些血色,只是薄薄的嘴唇都是一排排牙印,已经咬破了双唇,显见她是忍受了多大的苦楚和怨恨。
伍夏荷颤抖着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又掀开披着的衣裳,看她浑身伤痕累累,满是血污,终于忍不住落泪。
东方颖眼见二女悲恸,心想现在并不是伤心恼怒的时刻,当下便把紫虹剑交给伍夏荷,说道:
“你们把小师妹的绳索和铁环削开,我去拿块湿巾给她擦擦身子,再给她穿上衣裤,咱们得尽快离开这儿。”
伍夏荷拿着宝剑,忍住悲伤,和陆秋樱配合,小心翼翼地割开绑在她手腕脚踝的绳索,以及脖子上的铁环。
东方颖则去外面找来一条干净的棉布巾,泡在热水盆中再拧干,拿过来给小师妹戚冬华擦拭身上的污秽。
很快收拾好了之后,三女给戚冬华穿上干净的衣裤,好在这知府的小楼内,什么服饰鞋袜都还算齐全。
经过一番折腾,那小师妹戚冬华悠悠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然后停在伍夏荷与陆秋樱脸上,喉咙动了动,却又闭上眼睛,啥也不说。
伍夏荷叫了声“阿华……”就紧紧抱着她泣不成声。
陆秋樱霍地站起身来,拿着东方颖的宝剑,冲出房外,怒声道:
“我去杀了那个狗知府,为小师妹报仇。”
东方颖想了想,跟着她到了楼外,却见那个胖知府已经不知去向,竟是趁着刚才众人关注戚冬华,都冲进楼内的时机,脚底抹油跑了。
东方颖暗自后悔刚才没有点了胖知府的穴道,或是砍断他的腿,本想挟持知府在手,就可以全身而退,却一时疏忽,失去了这个重要的人质。
现在事不宜迟,须得马上离开府衙,等知府调来了人手,可就不好走了。
她当即拦住要追寻胖知府的陆秋樱,说道此处不可久留,必须马上去跟石大江他们会合,逃出雷州城。
等小师妹和伍姐姐安全了,再回来杀掉狗知府。
陆秋樱也只好如此,当即返回小楼,她背起小师妹,林小山还是背着伍夏荷,东方颖在前开路,一齐奔向府衙前大门。
这府衙规模确实宏大,前后三进院落,从北到南起码有六十丈长度,一路上遇到门户关闭的,都被东方颖脚踹剑砍,尽数摧毁。
然而整座府衙中却没有衙役或是府衙亲卫军过来阻拦,连仆从家眷也没有一个,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不过东方颖心想这也不奇怪,今夜府城之中因为自己的到来,先是四门紧闭,官兵和捕快四处围捕;
之后是大堂中一场厮杀,损失了三十几名府衙差役;
再之后又是官军围攻大牢,千总被擒,囚犯逃狱,而且是携带武器,四处流窜,整个府城可谓是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最后又是自己袭击春风楼,吓得狗知府犹如惊弓之鸟,哪儿还有几个人敢来抛头露面,自寻晦气?
而且自己还留了一手,将石大江他们放在前门,既是吸引官军的注意,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兼顾他处;
又让知府误以为自己就要离开府衙,逃向城外,从而把保护府衙后宅的人手都派出去围追堵截。
这么一来二去,整座府衙内部空虚,不见人影,也就不稀奇了。
却说东方颖带着伍夏荷三姐妹和林小山,穿庭越户,不多久就来到公堂内,闻得外面声音哗然,看出去就见一群衙役捕快面朝外站在台阶上,手执水火棍气势汹汹地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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