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苦这样,……”
盈盈的声音冷静而疏远。
刘凛凝视着她,眼中闪过痛苦和无奈,“我只想看看你。”
盈盈心中一动,但她迅速压抑住情感,“我很好,无需你关心。”
刘凛苦涩一笑,“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只是想看一看你。”
他的大手抬起,停留在半空中,又倏然收了回去。
少年情愫,如今只剩下无奈。
人总执着于爱而不得,又是何苦哉?
盈盈咬咬嘴唇,转过头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忘了我吧。”
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去,留下刘凛独自站在雪中,神色落寞。
卿予默默地跟随着她,仿佛明白了她内心的挣扎和决绝。
“那日圣上要打北奴,我因为念着你回家省亲的日子来了,我不惜得罪他,竭力劝他。盈盈,我终于见到你了。”
刘凛却又哭又笑的在她们身后高声说。
“盈盈,你……”
卿予想要拉住盈盈已经来不及,
她恸哭着,提裙回到了刘凛跟前。
此时的盈盈,再也不复少时的骄矜,看着刘凛的眼里,满是无尽的哀伤眷恋。
卿予和娟娘也忍不住动容,红了眼睛。
卿予安排他们在内院去叙话。
王妃和男子私会,总不是好事。
这一次刘凛和盈盈的相见,引起了一场祸事。
盈盈当天就在听雪斋中,提笔给吐蕃王子写信,说她要久居京城,愿意与其和离。
言家嫡女,向来高傲,不愿意和人共夫。
吐蕃王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些风言风语,在凛冬中,亲自赶赴长安,来接盈盈回去。
而刘凛这个莽夫,也不避讳,直接在吐蕃王子踏入长安地界的第一天,就下了帖子约他决斗。
吐蕃和我朝交好已有几十载,又 是雄踞西域的大国。
于是,皇帝传来口谕,说只要刘凛与吐蕃王子决斗,无论输赢,都要砍他的头。而所有向皇帝和太后求情的人,都一一被拒。
刘凛这个痴情的男儿,此时一心要把自己挚爱的女子抢回来。
和吐蕃王子的一番比斗,自然是刘凛胜利。然后就在比斗现场,金吾将军温铁君带着禁军亲自将刘凛下了天牢。
言尚书和刘凛父亲镇国侯齐齐求到了卿予这里,说几人少年交好。让她念着昔日的情分去求求太后和皇帝。
“盈盈说,刘凛若死。她不独活。”
言尚书在卿予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而镇国侯更是不要老脸,朝她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原本卿予也在想办法,此时见两只老狐狸就只一个劲的让她去见太后和皇帝,她没好气的说,——
"万般皆有命数呀。两位大人节哀。"
这两位老大人都是两朝重臣,她才不信狗皇帝会一点不给他们面子。
跪她作甚,求她作甚,那庙堂之上,自有皇帝。
那深宫之中,还有太后。
“林大人这样,不是要见死不救吧。你好歹和我儿一起长大呀。呜呜,……呜呜。”
言老头儿救子心切,居然嚎哭上了,
可他用卿予和盈盈的挚友情谊作为软肋胁迫卿予。这些人,就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吗?
“我在朝中说话的分量,哪里赶得上几位大人呀。”
她无奈道,虽说人还是要救的。可她也希望自己不要和狗皇帝再生牵连。
送走了两位老脸厚皮的老大人,卿予却心悸不安,一夜都难以成眠。
“你做的事,已经几番开创了我朝女子的先河了。哼,如今还要继续张狂,教坏了天下女子,破坏伦理纲常。”
梦里有一张生气的脸。李皓宇骂完了卿予,就命人拖她出去砍头。
她脖子一凉,从噩梦里醒来,脖颈间不知道被泪还是汗水,打湿透了。
翌日的朝堂之上,言尚书,镇国侯跪了半个时辰,两位老大人为子女磨破了嘴皮子,也哭断了嗓子。
李皓宇生着气,垮着脸,没有言语。
他近来已经够为燕地一事头痛了,没想到,这个莽刘凛,居然又给他惹事。
卿予想他应该也不想杀刘凛吧,曾经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吐蕃王子伫立一旁,只会让皇帝十分为难。
“本是我吐蕃家事,而今十分无奈,还请陛下做主。”
李皓宇面色阴沉,有心徇个私,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而言刘两家说了那么多,吐蕃王子毫不松口放盈盈自由。
卿予想着昨晚做的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上前。
如果以后我朝女子都纷纷效仿,在婚姻中占据主导,那女权炽盛,也真是麻烦。
她自己则更是异类,作为被废之妻,还立于朝堂。
“此事,朕定秉公执法,给王子一个交代。”
李皓宇端坐龙椅之上,暗沉的眼眸停留在卿予的官帽上。这小女子低着头,又不言不语。
可这言盈盈,与她那般交好,此时她不出头,可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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