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今年会试人才辈出,唐寅三年蛰伏,今年卷土重来。
吴中四才子同时参加会试。
广州白沙掌门陈献章得意爱徒湛若水第一次参加会试。
这些个贡生,还没中进士,其名声已经比许多进士还要大噪。
刘健轻松的笑着道:“皇上,这次会试倒是挺有意思,民间在关注的焦点恰恰不是这些才子们的会元之争,而是陈策。”
“哦?”
弘治皇帝问道:“陈策没参加会试,怎么还被讨论起来了?”
刘健道:“会试开始十余天前,陈策收了祝枝山为徒,有人说陈策能收祝枝山为徒,经过这次调教,定能让祝枝山一扫三年落第之阴霾。”
“也有人说陈策沽名钓誉,自己都没中进士,又乃一介商贾,此次调教祝枝山,恐怕祝枝山又要再次名落孙山耽误了祝枝山的前途。”
弘治皇帝苦笑了一下,道:“这个陈纯简,明明不在江湖,江湖上却都是他的传说。”
“明明也不在庙堂,庙堂上也都在讨论他。”
内阁次辅李东阳笑着转移话题,道:“臣倒是认为这次湛若水极有可能夺得此界会元之争。”
湛若水不仅获得了陈献章真传,在广州府就已经拥有一群学生弟子,而且和上一届状元伦文叙又是好友。
伦文叙肯定会言传身教一些科举破题技巧之类的给湛若水。
湛若水夺得这一届会元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
……
这届科举大比,各方都在讨论。
顺天贡院内的阅卷官们则是热火朝天的开始阅卷工作,一摞摞厚重的考卷堆在案牍上,上千份试卷要在三天内全部批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字体丑陋,不取!”
“文章跳脱,论证偏题,不录!”
“居然还有人忘记避圣人讳,怎么中举人的?不录!”
阅卷值庐内的火炉燃烧的很旺,明明春寒料峭的天,阅卷官们却大汗淋漓。
不仅仅因为屋内热浪朝天,更多的则是因为许多考生的试卷真是一塌糊涂!
到现在批的试卷多都是中规中矩,想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几乎没几个。
直到一名阅卷官看到了一篇文章,不由双目微微瞪大,此前看试卷几乎一目十行,扫一眼不行就朱笔驳回,但是这一份试卷却看得格外认真。
直到破题的文字全部写完,那阅卷官依旧意犹未尽,不免招呼同僚们来观摩。
几名阅卷官同僚看到这份试卷,也都赏心悦目,不由自主的捋须微笑点头。
“这份试卷,当拔头筹。”
说话间,另一名阅卷官道:“诸位,来看看这份如何?”
众人狐疑的走过去,然后定睛望去,这份试卷的破题比刚才那一份更加犀利直白,而且十分引人注目,一篇文章居然写的令人沉迷,不由让一众阅卷官面面相觑。
这一下子,阅卷官们都为难了起来,这两份试卷的水准都是超一流的,不出意外,会元一定就在这两份试卷中产生,这一时间他们竟有些心痒难耐,若不是试卷被糊名,他们真想知道这两份试卷究竟出自谁的笔下。
……
三日后,阅卷全部完毕,明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从会试开始到放榜,前后不过七天时间。
在会试没有放榜之前,没有人会提前知道录取名单究竟是谁。
今日一早,天才刚放亮,贡院那边已经人满为患。
朱厚照一大早便来找到陈策,“小老弟,快别睡了,快别睡了!”
“今天放榜了。”
陈策:“……”
虽然朱厚照知道唐寅和祝枝山发挥的不好,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陈策无奈,早早被朱厚照拉起来,洗漱一番,便跟着朱厚照来到贡院广场。
入眼处,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说一句人山人海都不为过。
唐寅和祝枝山也早早来到这里,此时正在和文徵明、徐祯卿寒暄,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都十分紧张。
张家兄弟心旷神怡的走来,爽朗一笑,歪着头问陈策道:“陈纯简,这么早就来送钱……啊不,看榜吗?”
陈策笑了笑,道:“是啊,你们也这么早?”
张家兄弟淡定的点头,道:“是啊,作老师的,当然要辛苦点,今天是学生的大日子,自然来早点看看咯。”
“吃早饭了吗?”
陈策摇头道:“没。”
张家兄弟手里提着油条和肉饼、豆浆,问陈策道:“你要吃点吗?”
陈策噢了一声,道:“那真谢谢了。”
他从张家兄弟手中将油条肉饼豆浆接过来,分给朱厚照一半,两人在张家兄弟震惊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吃了起来。
张鹤龄人都傻了。
我就是客气一下啊……陈纯简,你个王八蛋!我们还没吃早饭呢!你,你不给我们留一点?
畜生!
等陈策和朱厚照吃好早膳后,不远处的贡院那边大门终于被缓缓推开,张家兄弟目光一凝,哈哈道:“终于放榜了!”
“你们就安心在此地,不要乱走,我帮你们顺带看一眼吧!”
陈策惊愕的道:“这么多人,你们怎么挤进去?”
张家兄弟冷冷一笑,大摇大摆走到那群举人贡生面前,大喝一声:“都他娘的滚开!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什么,你不认识我们兄弟?啪!砰!”
两兄弟一拳一个,旁边的张府恶奴们神色不善,一时间一条通道给张家兄弟打通了。
张家兄弟对文徵明和徐祯卿道:“好徒儿,快过来看榜啦,愣在那干啥?”
文徵明和徐祯卿捂脸,讲道理,真不敢过去,两人扭扭捏捏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随着张家兄弟一同进入了人群最前方。
“哈哈,让为师从后到前看吧,给为师一个惊喜。”
“哦,今年就录取一百二十七人啊。”
“嗯,一百到一百二十七名没有。”
“五十到一百也没有。”
“不错,前五十,足以进第三甲了。”
“哟呵,二十到五十名也没有你们的名字……你们两个啊!不成气候!不会要给为师拿个会元出来吧?”
张鹤龄笑容满面,旋即朝第四到第二十望去,依旧没有。
“哎呀呀呀!果然,果然啊!前三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