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温瑶玥向泽王伸出手:“我是为你的韵儿,才舍了这笔钱财,你赔偿我一半总行吧。”
燕寻安内心是感激她这份情义的,但想着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找他要,他心里就梗得慌:“没有。”
“一半没有,那你帮忙付个诊金总行吧。”
燕寻安脸色还是冷着:“那少年关我什么事?”
钱神医一听没钱,走过来,沾满血的手很是扎眼:“寻安新媳妇,没钱我可不治啊。”
温瑶玥急眼了:“哎呀,别停下,赶紧去治,说了不会少你的,就不会少你的。”
钱神医有些犹豫:“真的?”
温瑶玥保证:“真的。王府不给,大不了我去相府。”
燕寻安的规矩又来了:“出嫁不到一月,就问娘家要钱,丢王府脸面,本王不许。”
温瑶玥喝了桌上一口茶,还故意没规没矩发出老大声,然后将茶杯,重重一声磕在桌上,走了。
燕寻安简直要炸了:“哪里有王妃的半点样子?”
钱神医却发出咯咯笑声:“可你喜欢啊。”
燕寻安本能反驳,仿佛在对峙温瑶玥:“本王才不喜欢这样没规没矩的人。”
钱神医边处理伤,边继续笑:“你不给她钱,不就是吃醋嘛,还死不承认。”
“我没有。”
燕寻安平复怒意,良好的教养,让他即使生气,也从不爆粗口,更不会大声吼叫,只是语气发冷而已。
其实燕寻安,从未想过喜欢与不喜欢。他只知道温瑶玥是他的王妃,就该眼里心里行动里,都只能有他。
*
第二天早上,少年醒了,看见温瑶玥守在他身旁,立马要坐起来。
温瑶玥制止:“你好好躺着,别动。”
“没事,我皮糙肉厚。”
温瑶玥见少年执意,赶紧将枕头垫在他腰间,让他舒适些。
这一幕,落在刚进门的燕寻安眼里,他平复了一夜的心情,又起波澜:“青禾呢?”
温瑶玥随嘴回答:“养伤呢。”
燕寻安欲言又止,还是对着门外喊:“来人。”
程江很快立在屋内。
温瑶玥也不多看,将榻边温好的粥,拿起,递给少年:“你叫什么?”
“克勤。”
燕寻安声音提高:“程江,去伺候病人。”
程江最是会察言观色,走到克勤和温瑶玥的中间,将两人视线隔开:“王妃,我姓程名江。”
温瑶玥直言不讳:“没问你,你走开,挡着我了。”
程江“哦”了一声,只稍稍往后一点,像个超大木桩,立在两人中后方。
麻布隔出来的空间,本来就小,还站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真让人窒息。
温瑶玥不理会,只笑问克勤:“那你的姓呢?”
“我是一名孤儿,没有姓。”
程江插话:“克勤小兄弟,我来喂你。”
克勤茫然:“我手能动。”
温瑶玥知道程江是受燕寻安的命令,也懒得为难,只继续对克勤说:“我看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克勤点头:“是的,我今年也十七。”
燕寻安听克勤连他王妃的年纪也知道,终于按耐不住。
但程江很给力抢先:“我今年二十一,还未娶媳妇。”
温瑶玥和克勤都看向程江:他故意打岔。
温瑶玥眼神有些冷,程江讪讪一笑。
克勤却回了程江一个惯有的青涩微笑。
温瑶玥继续:“克勤,你来自哪里?”
程江回答:“王妃,我来自程河村,所以我叫程江。”
温瑶玥转头凝视程江,厌烦之意明显,但程江还是硬着头皮,讪讪一笑。
克勤继续对程江回以微笑,而后对温瑶玥说:“我来自南辰边境的鱼山镇。”
温瑶玥对那里没有印象,便直接问:“哦,那我们见过吗?”
程江抢先:“我见过,我就是昨日见到克勤小兄弟的,还将他背了回来。”
克勤说:“谢谢程大哥。”
温瑶玥看向燕寻安,见他丝毫不觉将程江放在这里不妥,温瑶玥干脆不问克勤了,起身告别:“克勤你好好休息。”
程江想为王爷刷好感:“王妃,是要去为克勤交诊金吗?”
克勤拉住温瑶玥要离开的衣袖:“你为我,欠医师的钱了?”
温瑶玥温和一笑:“不多,已经再取来的路上了。”
克勤松了手,一脸的感激和因女子为他付钱的羞愧。
温瑶玥安慰:“没事,我有钱。”
燕寻安看着这互动,内心又炸了。
偏偏温山庭此时来禀报:“二小姐。”
温瑶玥讶异:“不是让你回相府拿钱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温山庭一脸难相:“我被王王爷的人,拦了回来。”
温瑶玥望向燕寻安:“你又想怎样?”
燕寻安理直气壮:“本王说了,不许回相府拿钱。”
克勤听出些原由,再次拉起温瑶玥衣袖,说得慎重又小心:“小姐不要和王爷闹别扭,我自己能挣钱交诊金。你若缺钱,等一阵子,我去挣钱给你。”
燕寻安和克勤,在温瑶玥心里,地位拉开差距。一个是名义上的丈夫,对她一毛不拔。
一个是素不相识,但为她伤,为她着想,甚至还要为她奋斗赚钱的同龄少年。
温瑶玥对克勤柔和极了:“你伤还没好呢?不要为我操心。”
燕寻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起来。
程江看这景象,他本想为王爷刷一波好感,才起诊金的话头。刚准备将话收尾,钱神医进来了:“一大早都来了,比我还尽责。寻安新媳妇,这少年的诊金,多给了两百两,于是我昨晚加班,帮你丫鬟也看诊了,今日也帮你处理一下脸,也就不算我得便宜了。”
温瑶玥有些愕然:“谁给你的诊金?”
钱神医边为韵儿诊脉,边说:“你家寻安啊。”
燕寻安正翘首以盼着,温瑶玥得知真相后,也该对他温和了吧。
温瑶玥却是瞥了他一眼,似乎嗔怪他还算有些良心,就走了。
燕寻安如一只残次的烟花,没能绚丽展空,但却把自己炸燃了:克勤不过说了一嘴,她就温和了。而自己,是用行动给了钱啊。
程江看王爷一大早,猛惯过夜的茶水,也跟着气闷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