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张仙望着圆月,心中却惆怅不断。
她眉头微皱,感叹道:“春江流水意悠悠,奈何狂人皆缠醉,恩断是非几轮回,朝朝暮暮多烦忧,前世与今生,却化蝴蝶梦,前缘再续双双飞,梦里依稀全是泪,化作相思惹人憔悴,醒来皆为空梦,唉!如果这天下没有这些狂人多好啊!”
素琴自然明白张仙口中所指的“狂人”是谁……
她微微一笑,说道:“胡兄弟与马文才有着天壤之别呢,那马文才为了得到英台可谓是心狠手辣,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胡兄弟虽说有些难缠,却也有着男子汉的正义与气概,他绝不会像马文才这般小人气,我与你支一招,方能解除妹妹心中的忧虑!”
“啊!”张仙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喜道:“还请姐姐明示!”
此时,在身旁的蓝芯也竖起了双耳。
看着两个妹子专心致志的样子,像是大臣正等待着皇帝宣读诏书一般虔诚,素琴摇了摇头,笑道:“看把你们急得,其实我这招再简单不过了,关键还是在于心!”
“哦……”
两位妹子似懂非懂地面面相觑起来。
素琴搂着两个妹子靠在自己的左膀右臂上,缓缓地道:“俗话说,相由心生,我们心中所思虑的常常会表露在脸上,凡事我们都得看开些,胡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们切莫与之争锋相对,也不要将他弃之不理,凡事得把握好度,勿要将他视为眼中钉,那样累了自己,不如把他当成自家哥哥对待岂不更好!”
“啊!他……让他做我哥哥?与宇龙哥哥相差可有十万八千里呢,让我怎能叫得出口?”
张仙想到大胡子那一身彪肉和“阴险狡诈”的坏笑,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认他做哥哥了,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素琴又道:“与其和他虐心纠缠,不如转变一个方式对待他,让他彻底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胡兄弟性情豪爽,他并非胡搅蛮缠之小人,他定会识趣地知难而退……”
听了素琴的一席话,张仙若有所悟,她“哦”了一声,笑道:“对的对的,让他知难而退,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姐姐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的心结可算是解开了,什么强加的婚约、媒妁之言,在我这儿统统都是屁话,我本是自由之身,岂会受到他的牵绊!”
说着,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哈哈一笑,右手朝着圆月举起了长剑,又道:“今夜以长剑为证,若他真是马文才之流,我便会替天行道,一剑杀了他了事!”
素琴点着头,笑道:“妹妹能解开忧思的胸襟,姐姐由衷地高兴,我想那胡兄弟也并非不知事理之人,若他真蠢到如此地步,硬要往妹妹的刀刃上碰,他真是死有余辜了!”
蓝芯也笑道:“对的对的,姐姐支的这招芯儿也觉得妙极了,若是今后胡大哥对仙姐无礼,我也不会轻饶他,虽说胡大哥有些能耐,但仙姐的本事也不会比他差,我们两姐妹定会让他变成乌龟王八,哼,变成一只肥王八。”
张仙乐了,哈哈笑道:“妹妹真是古灵精怪啊,你这样学仙姐说话哪天也会变傻痴的!”
蓝芯抿嘴一笑,说道:“谁说姐姐傻了,姐姐武艺精湛,医术高明,妹妹是望尘莫及的呢。”
一提起医术,素琴更是眼前一亮,近段时日以来,她时常夜寐盗汗,借此时机,她让张仙替她把脉问诊起来……
圆月已经偏西,夏宇龙他们也散了席。
大胡子喝得酩酊大醉,趴在八仙桌上便呼呼大睡。
夏宇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背到了厨房的隔间睡下,他与两个妹子则被陈启泰夫妇安排在了鸡公山上的那座独峰上休息。
这便是鸡公山的鸡头“鸡冠山”,就矗立于茅草屋边不远处。
陈启泰夫妇领着夏宇龙他们沿着环绕独峰的阶梯缓缓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鸡冠处。
此处古树茂密,林中阴风四窜,那轮圆月正挂于稀稀疏疏的树梢之上,将枝条映照得犹如恶鬼的利爪一般,远远看去,鬼魅十足。
林中不远处正掩映着两间茅草屋。
陈启泰走上前去,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门,一张木床已将屋内占去一大半。
床上有一张被褥,是夏宇龙他们还在推杯换盏时,素琴领着两个妹子临时抱上来的。
此时,素琴带着两个妹子进了隔壁的那间茅草屋,这间屋子则相对宽松些,屋内能摆下两张木床。
借着淡淡的月光,陈启泰打量着屋内,笑道:“好兄弟,哥哥这山上是寒酸了点儿,不过也还凑合,就委屈你们一下了!”
看着鸡冠山上的一房一树,一景一物,夏宇龙想起了在灵山上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他自然是欢喜得要紧了……
乐道:“哥哥哪里的话,我从小住茅草屋习惯了,想不到鸡公山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陈启泰点燃了屋内的油灯,又道:“我初到鸡公山上时,这些茅草屋的房梁大多已经垮塌了,我每日忙于战事,却很少顾及这山上之事,你嫂嫂是个善于操持之人,她将这些折损的梁柱都修葺了一新,我还道这里会就此荒废了,这不,今天却真派上用场了……”
在隔壁的素琴红着脸笑了笑,低声说道:“你陈大哥又在胡说八道了,修缮这些茅草屋明明是他的主意,却又要把这头功让与我的头上了!”她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欢喜得要紧。
蓝芯抿嘴一笑,说道:“哥哥与嫂嫂相敬如宾,是模范夫妻,让我们好生羡慕呢!”
张仙想起小时候每次看到妈妈在饭桌上为爹爹倒酒时都会双手奉上,爹爹表达了一番感激祝福之情后,两人微笑着又为对方夹菜,从未有过争吵,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别提有多幸福了,她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是揪心的痛。
安顿好夏宇龙他们后,陈启泰夫妇便沿路返回了。
在出门时,陈启泰颇具神秘地叮嘱道:“好兄弟,在这山巅之上,离茅草屋百余步的距离有一块红蓝色的巨石,那巨石可悬乎着呢,若是听到了响动,千万别靠近了!”
“啊,真有这么玄乎吗?”夏宇龙来了精神。
陈启泰回道:“星光大仙说这是三界的禁地,那巨石每日吸取日月之精华,已经有几十万年了!我第一次上山的时候,看到这巨石上布满了苔癣,与一般巨石并无他异,后来……”
“后来怎样?”夏宇龙追问起来。
看着夏宇龙有些焦急的样子,陈启泰笑了笑,说道:“唉,其实也没什么事,后来在这山上住久了才发现巨石的玄乎之处就是显天晴落雨,在遇到下雨时,天上的闪电像蛛网般刺向巨石,在晴朗的夜晚,巨石有时会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声,这声音有时候又如妖兽般狂吼,仅此而已,我在这里好几年了,也都习惯了,所以我得提醒你们,待会儿若是听到轰隆隆的响声,你们都别害怕,还有这四周都是悬崖,在夜里看不清楚,别乱走了。”
夏宇龙心想,我与爷爷在灵山古墓生活了十几年,早已听惯了古墓黑洞中发出的狂吼声,难道还惧怕这巨石发出的声响不成?
他点着头,笑道:“多谢哥哥提醒,我们安心睡觉便是。”
待陈启泰夫妇离开后,夏宇龙吹灭了屋内的油灯,他咬着一根枯草躺在了床上,揣测起陈启泰的话来……
一块巨石竟然会是三界的禁地,真有些意思,也不知那巨石下掩藏着什么天机奥秘?
此时,蓝芯和张仙住的那间茅草屋里的灯光也熄灭了,二人虽然还睁着双眼,但却一言不发,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夏宇龙血液里天生流淌着探知的**,这**蠢蠢欲动,正催促着他的脚步,但他又有些犹豫,躺在床上合计良久后便昏昏入睡了。
不知过得多久,屋外传来了轰隆隆的闷响声……
半睡半醒的夏宇龙精神大振,猛然睁开了双眼,待屏住呼吸时,却隐隐听见那闷响声是从深空中传来的。
夏宇龙又惊又喜,已容不得过分犹豫,黑暗之中,他翻身而起,顺势抽出腰间铁锹,只听得木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木门合上时,他的身影已窜入了林中。
借着酒劲,夏宇龙径直朝着那闷响声狂奔而去,奔得半顿饭的工夫,只见前方裸露的草坪上有一事物通体透明,沿着事物不规则的轮廓泛着红蓝之光。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到事物内部一片混沌不清,但混沌之中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神力。
他又惊又喜,莫非这就是陈大哥说的巨石吗,这就是三界的禁地……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随着闷响声越来越远,那事物的亮度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但事物内部还余音未了。
乍一听时,犹如妖兽的低吼声自喉咙缓缓发出。
夏宇龙绷紧了神经,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右手的铁锹握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事物。
或许是夏宇龙太过于专注前方了,竟忽略了身后。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右肩上,他心中一惊,将铁锹往后刺去。
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回过神来,随即改变了铁锹的方向,锹身从张仙的腹部划过,若是他有所迟钝,张仙非得死在他的铁锹下不可。
身后传来了两个妹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夏宇龙转过身来,嗔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怎么这么不懂事,都给我回去睡觉!”
张仙嘟着嘴,说道:“不,你才不懂事,我们就不回去,你骂我我也不回去!”
蓝芯也俏皮道:“姐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如果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向爷爷交代!”
夏宇龙见拗不过两个妹子,他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们两个调皮鬼,若不是哥哥胆子大些,早就被你们给吓没了,首先说好了,这四周都是悬崖,在这都得听我的,不能乱跑了……”
话音刚落,又听见巨石中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夏宇龙护着两个妹子往后退开几步。
蓝芯惊呼道:“啊,我们还道是又有妖兽来袭,想不到却是这巨石中发出的,莫非有妖兽藏在这巨石中么?”
在浅冷色的月光下,只见眼前的巨石足有两个堂屋大小,呈现出北高南低的态势。
北边最高处与夏宇龙的双肩持平,南边的最低处已没入了草丛之中,且巨石的线条极不规整,有锋利的棱角,也有平滑的边缘,整个巨石看起来与其他石头并无二致。
在通天眼中,巨石内的混沌和那股神力早已消散殆尽了。
夏宇龙揉了揉双目,再次使出通天眼,巨石中一片死寂,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一言不发,领着两个妹子,围绕着巨石认真打量起来,心中揣测道:“这分明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怎就成了三界的禁地?可是方才天现异象,而且巨石中发出的嘶吼又如何解释,莫非玄机就藏在这巨石的下边吗?”
正思索间,夏宇龙无意中触碰到了巨石,只觉得巨石温暖怡人,并非一般的石头冰凉刺手,他抬头向夜空中看去,一道星河在眼前若隐若现。
夏宇龙又惊又喜,心想,原来巨石的玄机就在于此啊!他拉着两个妹子来到了巨石上,只见夜空中繁星点点,那道星河就浮现在眼前,离他们是这般地近,这真是“浩瀚天河渺,手可摘星辰啊”。
蓝芯和张仙看得都呆住了,半晌,蓝芯吐出几个字来:“真是太神奇了!”
张仙默不作声,淡淡的哀思写在她的脸上……
她望向夜空,想起了天狼星孤狼孩子寻找妈妈的传说,这是小时候妈妈时常和她说的故事,她总也听不腻,总也听不完,因为孤狼孩子的身世悲惨,时刻牵动着她的心,而自己从小与孤狼孩子又有何异?
夏宇龙捕捉到了张仙颇具忧郁的神情,他拉着两个妹子坐在了巨石的平坦处,笑道:“这巨石这般温暖,今夜我是不回木屋去了,我要在这观赏星空,你们呢?”
蓝芯拍手叫好,喜道:“哥哥在哪儿,我们自然也在哪儿,今夜我们就以地为铺,以天作被,真正与大自然亲近了!”
张仙依旧默不作声,她凝视着夜空,一脸的严肃,似乎没有听见夏宇龙他们在说话。
夏宇龙向右倾斜着身体,撞了撞张仙,轻声问道:“仙儿,还在生哥哥的气么?”
张仙撇了撇嘴,咕噜着双眼,反问道:“生什么气?”
听了张仙毫无情感的反问,夏宇龙瞬间哑然,他突然觉得仙儿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了,不像之前那般爱说爱笑了,唉,都怪自己在酒桌上言语过重,伤了仙儿的心。
片刻,夏宇龙“哦”了一声,又道:“我的妹子从小开朗活泼,爱说爱笑的,今夜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如果能让她开心,随她怎么打我骂我,我这做哥哥的从小就做惯了出气筒……”
张仙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看着在夏宇龙左侧的蓝芯,说道:“有芯儿作证,我什么时候拿哥哥做出气筒了,而且有嫂子护着,我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蓝芯抿嘴一笑,说道:“人家仙姐早就不生气了,早就把此事给忘了,哥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咧。”
“就是、就是,谁还记得那些破事!”张仙也应和道。
夏宇龙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笑道:“还是自家妹子善解人意,哥哥保证,今后胡大哥再出言不逊,我定饶不了他!”
张仙哈哈一笑:“男子汉大丈夫得说话算话……”她看着夏宇龙又脱口问道,“若是今后死胖子欺负仙儿,哥哥想怎么个不饶法?”
夏宇龙回道:“仙儿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我的妹妹总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吧!”
张仙自然是高兴得要紧了,但她却又有些失落,他俩之间的关系看来也仅限于兄妹之情了。
她从小就扮演着不懂事的妹妹的角色,对于任何事情,夏宇龙都可以迁就他,唯独……
她不敢再往下想,轻叹一声笑道:“是吗,我一身绝技,别人哪敢欺负我,哥哥不欺负我就好咯!”
夏宇龙急了,说道:“打小时候起,就是你欺负的我,因为你有几个爷爷护着,只要我一调皮就会挨棍子,你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把你当成宝贝一样捧着咧!”
张仙哈哈笑了,问道:“还记得神台那件事吗?”
夏宇龙回道:“当然记得,那回是你自个儿把姚爷爷的神台给摔坏的,见到爷爷他们来了,你把断成两截的神台往我怀里一塞就跑开了,害得我挨了一顿棍子,真有你的!”
张仙笑得合不拢嘴,说道:“那时候你还说要与我绝交呢!不认我这个妹子了,过了第二天,你又带着我去与东大街那群孩子打架了,回来的时候又被爷爷揍了一顿,想不到你可真抗揍!”
夏宇龙轻叹一声,说道:“虽然那时候经常挨揍,却也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
看着夏宇龙与张仙聊得甚欢,蓝芯自己在一旁却插不上嘴,受到冷落的她自然有些沮丧,但她又希望哥哥和姐姐这样一直好下去,此刻,她心里是矛盾的。
在夏宇龙一再催促下,两个妹子在他身旁安然地睡着了。
他双手枕着头,凝视着夜空中,望向星辉斑斓的星河深处。
通天眼中,他透过北斗七星的斗身,看到了极为遥远的深空。
有一个混沌不开的星座让他心中一惊,这不正是他在宇宙魔方中看到的那个星座吗?
正因为他看到了这个星座,引来了龙大哥,龙大哥却赖在他身上不走了。
虽说他不喜欢这强人所难之事,可是这条蛟龙也给他带来了不少运呈,其实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想无事一身轻,龙大哥赖在他身上,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意弄人?又或是上天弄巧成拙选错了人?
他只不过是西风族人的弃婴,被拾荒的爷爷抚养长大成人,眼下又被西风族人视为眼中钉,他连自己的身世都还没弄清楚,却又被看成是拯救三界之人,这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吧……
想到这里,夏宇龙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心中自嘲道:“夏宇龙啊夏宇龙!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这三界中的能人多得去了,你又何德何能成为拯救三界之人?”
夏宇龙使劲地望向星河中那混沌不开的星座,思绪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宇宙如此宽广,到底哪里才是它的边际,我们从何而来?又将要到哪里去?为何宇宙中会有三界的存在?深宇中这混沌不开的星座会不会是宇宙的中心?这是诞生龙大哥的地方吗?
唉……龙大哥啊龙大哥,你在我身上也呆够时间了吧,谢谢你帮助了我这么多的事情,你们选我来拯救三界,怕是会让你们失望的啊,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只想与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累了就回灵山相伴到老、安享天年,况且平定三界之乱也并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完成的啊!
夏宇龙清醒异常,他缓缓地抚摸着胸口上的蛟龙,心中又道,星光大仙说,这块巨石是三界的禁地,而且我又看到在宇宙魔方中那混沌不开的星座了,龙大哥,您可以趁此时机回你老家去了,恳请龙大哥开恩还我净身,放过小弟一条生路吧,您缠在我身上今后叫我……
只听得草丛中的蛐蛐儿在欢快地唱着,夏宇龙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在一片孤寂荒芜的混沌之中,夏宇龙背负着希望、仇恨以及人世间所有的善与恶,独自一人缓步前行……
在这片混沌之中,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阳光,也没有关爱,前方迷雾重重,看不到任何光明和希望。
他四下张望,苦苦地寻找蓝芯和张仙的身影,寻找这天底下他所有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在这片混沌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已经有上千年时间了,他已经完全弄不清楚梦幻与现实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虚的了。
他已被世俗所抛弃,变得疲惫不堪,但比身体更受摧残的是心灵上的创伤,他变得暴跳如雷,时常对着自己发脾气,双嘴唇已被他咬破,大腿上的皮肉被他掐得稀烂。
他的神情麻木不仁,身体如同行尸走肉,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绝望的境地,他已经撑不住了,就快要死掉了。
突然,前方传来了极为柔和的女人声音:“你终于来了,肯忏悔吗?”
夏宇龙四下张望,惊叫道:“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求你救救我,我已经够累了,不想再这样走下去了!”
那声音笑了,说道:“这天宇之中没有人能够救你,只有你自己能救你。”
“你是谁?”夏宇龙急了,脱口问道。
“嗯,我是谁?”那声音笑了几声,又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弄清楚你是谁?历经了这么多磨难,到现在你都还不肯承认你的身份!”
“我……我……”夏宇龙支吾了几声,狂喊道:“我是西风族人的弃婴,自幼被爷爷抚养长大,现在正被西风族人追杀,是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吗?”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平静地道:“唉,挺可惜的,何故要发这么大的火,天底下又有谁得罪你了,你始终摆脱不了弃婴的桎梏,今后如何成就得了大事,你不敢面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你渴望得到,却又害怕突然失去,你害怕飞得太高摔得越痛,你始终认为你出身卑微,不配拥有这三界中的一切,你又担心你做得不好,会遭到三界的唾弃,你有一颗火热的心,但内心深处极为柔弱,却是孤独而自卑的……”
此番言语戳到了夏宇龙的软肋,只听得“蹭”地一声,他双膝跪地,哭嚷着道:“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烦透了、恨透了,你们别再来找我了好吗?”
“哼哼!”那声音冷笑两声,“真是幼稚,把你抚养成人的老头听到这话定是万般的失望了,虽说他也是凡人,但他骨子里比你强,哼,他与你一样,身体里也流淌着龙族的血液!”
“啊!”夏宇龙抬起头来,精神为之一振,“我爷爷他,这……这是真的吗,又从何说起?”
那声音笑了笑,回道:“这得从亘古圣帝创建宇宙时说起,你所看到的混沌不开的星座乃是混元星座,是宇宙的起点,也就是时空的起点。”
“啊!”夏宇龙轻呼一声,不由得竖起了双耳。
那声音继续说道,混元星座起初一片混沌不开,后来星座的中央逐渐隆起了一座山,叫摩斯山。
山上的一草一木全是打开宇宙的密咒,不知过了多少亿年,摩斯山上长出了一棵圣灵树,圣树枝繁叶茂,就像一把油伞把整座摩斯山覆盖了起来。
它的根部四通八达,深深地扎进了大山之中,亘古不变地汲取着密咒的养分,树上结满了永恒的果实,不知过了多少亿年,摩斯山上一声惊雷,把树中的精灵给劈了出来。
精灵一分为二,化影成形,诞生了宇宙的创始者亘古圣帝和亘古圣母。
两夫妇在圣灵树下生下了十二子,分别是亘子鼠、亘丑牛、亘寅虎、亘卯兔、亘辰龙、亘巳蛇、亘午马、亘未羊、亘申猴、亘酉鸡、亘戌狗、亘亥猪。
夏宇龙又惊又喜,脱口问道:“这不是十二生肖吗?”
那声音呵呵一笑,回道:“正是,圣灵树下的十二子也叫十二生肖,亘辰龙划定了东土后,他便根据宇宙运行规律圈定了轮回,以十二年作为一个小轮回,十二年中的年份对应着十二生肖,每逢从子到亥结束后,后又从子开始继续循环,周而复始,六十年为一个大轮回,俗称甲子,后来古人悟出了天干地支的奥妙,把十二生肖用在人的属相和生辰八字上。”
夏宇龙若有所悟,闷着头自言道:“原来是这样,爷爷说我出生在辰龙年,属龙……”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不会是我的属相为龙,你们就找我来拯救三界的吧?”
那声音笑了笑,回道:“你这样想就错了,这天底下属龙的人多得去了,为何不找他人却找你,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经过几亿年的成长,在摩斯山上的圣灵树下,十二生肖已长大成人。
亘古圣帝看到十二个兄弟都有了各自的想法,于是他将圣灵树上的果实全都摘了下来,抛向了深宇之中。
那些果实越飞越远,相互挤压燃烧,都爆裂开了,渐渐地在深空之中形成了一条极为壮观的星河。
深宇之中由此诞生了无数个星座,其中就有银河系、狮子座星系、天马座星系、仙女座星系、战狼星系……
亘古圣帝和圣母发现已留不住孩子们的心了,有一天他把十二个孩子都叫到了身旁,对他们说,我们的宇宙已经成型了,这是你们共同的家园,你们要肩负起守护家园的重任,到深空中去寻找适合你们的乐土吧,神树赐予你们无穷的法力,创造属于你们的生灵,你们一定要善待苍生,对他们传道解惑,让他们摆脱灾难和病痛,告诉他们要心存善念,博爱和包容是构成宇宙的归元之气,让他们摆脱无穷无尽的战争和折磨,你们还要有献身精神,待万事万物都有了章法,你们要化作苍生所需的一切万物,包括文化和精神,你们不仅要普度众生,还要感化众生,方可与宇同寿、与宙同老……
亘古圣帝的一番训词说完,他将从圣灵树上接下来的圣水一一滴在了十二生肖的印堂之上,让他们都具有相同的法力和魔力。
在相互道别之后,十二生肖转身跳进了深宇之中,他们去到宇宙各个星座开辟了自己的圣地。
子鼠、辰龙和寅虎是最要好的三兄弟,他们一起来到了最遥远的星系银河系,在这里共同创造了一方乐土。
三兄弟和睦相处,一起使出法力搅动着银河系,把圣果中最富有营养的果汁汇聚成了星土,再把散落于银河系中的星火汇聚成了太阳。
从此阳光普照大地,三兄弟凭着对宇宙奥秘的参悟,一起创造了三界和世间精灵,再把大地一分为三,最东边的叫东土,为辰龙护佑,中间部分为中土,由寅虎看管,西边部分是西土,子鼠负责经营。
后来经过漫长的岁月,世间精灵有的演化成了人类,有的演化成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的演化成了千万种植物,有的则保留了原始精灵的模样。
待世间万物都有章可循后,三兄弟遵循了亘古圣帝的训命,他们相互融为一体,化成了风、雨、雷、电、水、气以及各地的文化和精神,万世苍生都接受他们的养育和恩泽。
万世苍生在这片沃土上繁衍生息,经过几亿年的发展变化,在最早时期经历了史前文明,那时的史前文化和建造技术已经高度发达,曾经抵御过外缘宇宙强敌的入侵。
但史前人类的贪婪、心灵的扭曲、疯狂的杀戮,注定了他们的灭亡,他们经历了上万年的自我挣扎,却不懂反思,杀戮和罪孽越来越深重,最后被宇宙魔力封印在了时空的尽头。
接下来又经历了几亿年漫长的侏罗纪时代,由于外缘宇宙发生了内斗,大量的星系外溢,撞向了亘古圣帝创建的宇宙。
有一颗行星直击地星,烟尘弥漫在地星上空长达几万年而不散去,导致了地星上的生物大量灭绝。
地星主人恐龙自然也难逃厄运,待烟尘散尽,大地复苏,时空尽头的一对圣灵子深深忏悔,他们的封印得以解除,于是重回三界,在西土的高原上繁衍生息。
听完这一番话,夏宇龙沉默了,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而纠结的,照这么说来,这三界将永无休止地争斗下去了吗?
那声音又问道:“怎么,害怕了?”
夏宇龙摇了摇头,回道:“不……不是害怕,是惊骇……惊骇这三界之乱”他哼了一声,又道,“我是好奇我的爷爷为何是龙族之人,您却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给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问便是,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了,我还得继续赶路!”
“还真有些脾气啊!”那声音笑了笑,“你与你爷爷同宗同族,血缘十分的接近……”
原来,在史前古老的东土之上,辰龙把身上的鳞片洒向了广袤的大地,万物生灵由此诞生。
东土之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辛勤劳作、和睦相处了几十万年,但随着人口的膨胀和邪恶力量的入侵,史前文明由盛转衰,进入了没落时期。
随着族群之间的战争不断,随后在几万年里,发生了几次大规模人口逃亡。
其中有一个支脉往西域去了,他们在东土与中土的交界青龙山山脉上安顿了下来。
法老带领他们诚心忏悔,一心向善,终于逃过了史前时空的封印。
他们凿空了青龙山,躲进了山洞之中,以洞中的黑土、泥水为食,在昏暗狭窄的山洞里,经历了几千万年的消沉和度劫,他们高大的身躯和骨骼渐渐地演化,与后世人一般大小了。
看似退化,却是因祸得福……
原来青龙山是辰龙舍身成仁的地方,青龙山延绵大山全是辰龙留下来的血肉。
几千万年来,这支族人全靠山中的泥水养育,身体里自然流淌着辰龙的血液,渐渐地,这支族人的胸口上开始腐烂,待伤口愈合后,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犹如雕刻般赫然出现在胸前。
得到了辰龙的庇佑,他们都十分聪慧,自封为龙族,以青龙山为神山,向东边发展生产,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文明程度。
来到侏罗纪时代,他们又把霸王龙和翼龙驯服成了自己的坐骑,在经历恐龙大灭绝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他们无能为力,只得又躲进了青龙山中,再次得到了辰龙的庇护。
在灾难过后的几万年时间里,整个大地暗无天日,经历了第四个冰河时期,于是他们在青龙山下开凿了九层地宫,族人的血脉才勉强得以延续。
新任法老阿甘达却受到了邪恶力量的侵蚀,心灵发生了扭曲,日渐变得不合群、自私自利和贪婪起来。
他总是想法子逃离地星,每日来到地宫顶层的观星台参悟天道,有一日,他窥探到了时空虫洞,便一头扎了进去。
那时候瘟疫肆虐,已有大量族人被冻死饿死,看到阿甘达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族群内部一时间都慌了神,认为他们即将要受到时空的封印了,族人无比惊恐和绝望。
眼看着族群就要瓦解四散,面临灭种的危险,刚成年的阿摩多悟透天道,解开了宇宙魔方的秘咒,大地的冰雪才得以解封,阴霾逐渐消散,万物复苏……
夏宇龙追问道:“宇宙魔方……是那圆形的水晶球体吗?”
那声音“嗯”了一声,回道:“在魔方中,可窥探宇宙的全貌,那夜你破解了宇宙魔方的秘咒,解除了凡胎的桎梏,随后便破茧成龙了!”
夏宇龙满是疑惑,睁大了双眼,急着问道:“是吗,我看见那水晶球体时甚是好奇,便多看了几眼,想不到却被龙大哥缠住了身体,赖在我身上不走了,我又几时破译了这宇宙魔方的秘咒?”
那声音轻叹一声,回道:“宇宙魔方又称心灵魔方,里边的魔力全靠心灵的指引,龙族之中只有心悟极高之人才能驾驭得了它。”
夏宇龙“哦”了一声,又问道:“这宇宙魔方又是何物,为何会这般邪门,却又为何出现在灵山的山巅之上?”
那声音沉默片刻,说道:“这宇宙魔方是辰龙他们三兄弟在创世之初许下的封证,辰龙提出了未来解决银河之乱的问题时,三兄弟在一起商量,如果献身成仁后,银河系出现了动荡或遭遇了外敌的入侵,便会开启宇宙秘术,秘术由心缘所生,心缘便是在三界之中心悟最高,与秘术最有缘之人,只有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时才会出现,此天时地利人和并非彼天时地利人和,所谓的天时便是天灾即将来临或已陷入了巨灾之中,地利便是你当下的环境已经岌岌可危,或者是自然环境,或者是人为环境,人和便是你的心里已经到了极度绝望悲观的状态,只要拨开云雾便可见到天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夏宇龙有所顿悟,他兴致满满,又问道:“那后来的事情呢?”
那声音笑了笑,说道:“阿摩多在宇宙魔方中看到阿甘达回到了混元星座,化作了摩斯山上的草木,又重新回归了宇宙的起点,可谓是大快人心啊,龙族挑选了年轻有为的阿摩多作为他们的法老,阿摩多天生睿智聪明,统领族人创造了灿烂的中州文明,他破译了时空虫洞的奥秘,领着族人建造了天宇飞船,在地星上与北斗七星间来去自由,又过了几十万年,龙族中已有大部分人乘坐天宇飞船移民到北斗七星上去了,还有极少部分龙族因思念故土,还留在了地星上。”
说到这里,那声音笑着问道:“你相信你爷爷是留在地星上那部分龙族人的后裔吗?他也向你提起一些龙族的事情吧?其实他对龙族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说是一张白纸也不为过!”
夏宇龙沉吟片刻,回道:“我爷爷说的与你说的的确有些相近,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却不知信哪个的好?”他抬着头又突然问道,“后来呢,后来又怎样了?”
那声音笑了两声,说道:“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还要问我,唉,时间不早了,我在这也不与你卖关子了,阿摩多在带领族人离开之前,隐藏在宇宙中的那股邪恶力量诞生了一个恶魔叫天魔战神……”
“啊!天魔战神,我曾经在梦中也梦到了天魔战神。”夏宇龙眼前一亮,“还有异度空间!”
那声音“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阿摩多手持神龙斩魔剑,领着族人在九重天界和银河系中,与天魔战神率领的魔域军团大战了几十个回合,阿摩多心爱的人也死在了天魔战神的利剑之下。”
这几句话,似乎唤起了夏宇龙深远的记忆,他睁大了双眼,脱口问道:“阿摩多心爱的人是否叫青岚?”
那声音轻笑了几声,回道:“你现在懂得着急了,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呵呵,不要着急,我慢慢与你说来。”
那声音顿了片刻,又继续往下说去……
天魔战神战败后,被封印在了镇魔山下,银河系中就这样太平了几十万年。
后来阿摩多带着心爱的妻子,领着部分族人移民到了北斗七星上,他在七星上参悟出了深宇法咒,救活了心爱的人。他与心爱的人乘坐天宇飞船,在七星与地星之间来去自由,好不逍遥快活。
又过了三十万年,有几支先人从遥远的西土高原上往东边和北边迁移。在东土之上,有一支龙族与先人融合,繁衍后世,他们以辰龙为图腾,继承了辰龙的包容与博爱。
东土之上先后出现了伏羲氏八卦和儒释之道,才使得中土文化兼容并蓄、生生不息。
可以说在东土之上以龙为图腾的后人都是龙族的后裔,只是随着久远的演化,经历了几十万代,他们胸口上的蛟龙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说到这里,那声音又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就这样过了十几万年,龙族的又一支脉融入了东土,你与你爷爷便是这支龙族的后羿,你们的身体里都还流淌着辰龙的正统血液。”
夏宇龙惊呼道:“原……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爷爷经常与我说,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那声音“嗯”了一声,道:“那是当然,这东土之上的人们都是龙的传人,龙族与龙的传人不能混淆了,龙族是胸口上显现蛟龙的族群,龙的传人是指所有以龙为图腾的人们,龙的传人包含龙族在内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就是辰龙,说得更远些,这宇宙之**同的祖先就是圣灵树。”
夏宇龙又问道:“既然我爷爷是龙族,为何他身上没有龙?”
那声音回道:“龙族的男人在十六岁成年后,胸口上便会出现蛟龙的模样,你爷爷也是在十六岁那年出现的,过了六十甲子,便会逐渐消失,很多看不出门道之人都笑话你爷爷雕龙画凤、故弄玄虚,你爷爷一生以此为荣,却从未向外人提起,这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夏宇龙若有所悟,他又追问道:“后来呢?”
那声音回道:“东土上龙的传人也十分聪明,他们发明了甲骨文,农耕文明催使他们进入了文字记载的时代,在夏古国初元二十年,阿摩多在北斗七星上,感知到了地星上青龙山下的那支故步自封的龙族已被邪恶力量给侵蚀了,越来越贪婪和小气,他们正与魔域勾结,准备大举入侵东土,阿摩多为了拯救苍生,他果断介入,把他们都移民到了七星之上。”
“这事我好像也听爷爷提起过!”夏宇龙若有所思地吐出了这句话。
那声音又将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自那之后,地星之上又回归了太平。
突然有一天,阿摩多在七星的天权星上遥望地星。
他通过天干地支预测,宇宙中的邪恶力量并不甘心被黑暗埋没,四千年后,在宇宙公历天元世纪一千年时间里,银河系的三界将要遭遇一场前所未有之浩劫,内有魔域动荡,宇宙之外又有强魔入侵。
如果不能平复动荡,整个银河系将不复存在,宇宙中心圣灵树的根叶会被邪恶精灵噬咬,亘古圣帝创造的宇宙便会分崩离析,又倒退到最初的原始起点。
阿摩多又推算出,在这一千年时间里,魔域早已出手,他们破解了异度空间的秘咒,被封印的魔法正在一点点恢复,天魔战神的骨髓正吸纳四方污浊之气,在魔山铸造邪恶之剑。
要打败天魔战神,需得回到地星渡劫重生,方可征服邪恶,而后统领银河系共御外敌。
于是,阿摩多夫妇舍身成仁,两人的身体化作了两部古书,将一部分仙道之法和神龙斩魔剑封存于书中,一部分仙道之法化作了这块鸡冠山上的巨石,他们的圣灵子则寄存于转世金坛之中。
那声音笑了几声,继续说道:“阿摩多已转世于你,你便是几十万年前的阿摩多,你已得到了一部古书的真传和神龙斩魔剑的剑魂,另外一本古书存放在镇魔山上,本想快些阻止蓝色妖姬复活,延缓天魔战神解除封印的时间,可是这几个不争气的五鬼……”
“啊!等等,这事又关五鬼前辈何事?”夏宇龙满是疑惑地问道。
那声音轻叹一声,回道:“天魔星座乃亘古圣帝创造宇宙时诞生的星系,掌管星座的天魔星神主要是监视十二生肖和邪恶精灵在宇宙以及宇宙之外邪恶力量的一举一动,毕竟圣灵树乃宇宙根系,她也能够感知宇宙中所有的美好和邪恶,起初天魔星神只听令于亘古圣帝,亘古圣帝和圣母舍身成仁后,天魔星神又只听令于圣灵树,天魔星神是个慢性子,也叫宅星神,从宇宙创世之初,他就头枕东狼星,脚踏阿木星,右手慢悠悠地摇晃着天星扇,从诞生之初,他在天魔星座上从未挪过地儿,他的坐骑五星兽却是个贪玩好动的家伙……”
“莫非五行兽就是五鬼的化身?”夏宇龙脱口问道。
那声音“嗯”了一声,回道:“正是他们,五行兽脾气古怪,时而暴跳如雷,时而温驯可爱,时而又贪睡好吃,天魔星神接到圣灵树密令后,他本可只身前往,却命五行兽化身五鬼前来寻找你,助你阻止蓝色妖姬复活,谁知九重仙界中掌管下凡的大神算错了时间,五鬼提前了三千年下凡,在三界这么长的时间里,五鬼又养成了懒散疲沓的习惯,蓝色妖姬冲破封印那天,他们却还躲在冥火球中呼呼大睡,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宇宙中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听了这一席话,夏宇龙完全明白过来了,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在北斗七星上不是还有龙族的人吗,为何圣灵树不挑选正统龙族之人来统领三界?”
那声音长叹一声,回道:“此话问得好!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你却不知道,在正统龙族身上有两大致命弱点,一是由于他们一心向善,在骨子里已种下了善魔,有时候善魔比恶魔要可怕得多,他们不肯……二是……”
“不肯什么?”夏宇龙追问道。
那声音顿了片刻,笑道:“恐怕这也是你最关心的吧,他们不肯大肆杀戮。”
夏宇龙脱口说道:“杀戮只会残害生灵,罪加一等,这有何好?还有第二是什么?”
那声音哈哈一笑,说道:“身体里果真有龙族的因子,二是辰龙放荡不羁的性格,使得他们天生逍遥,在北斗七星上,过上安逸的生活后,他们哪肯繁育后世,七星上的龙族人已经开始没落,大幅地减少了,而且在七星上,他们衰老极快,仅剩的龙族都是一些老态龙钟的面孔了,所以,只有三界之神阿摩多的转世后人,才能拯救整个三界,拯救整个宇宙,你终将成为宇宙之神,你可别让我们失望了!”
听到自己将成为宇宙之神时,夏宇龙受宠若惊,他惊异地问道:“我……我一个凡人竟然是阿摩多的转世,这一切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我……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不会是在做梦吧?”
那声音笑了笑,回道:“你当然是在做梦!”
夏宇龙“哦”了一声,他如梦初醒,猛然抬起头来,正要说话……
那声音又道:“但梦中一切都是真的,巨石中的仙道之法已感受到了阿摩多的圣灵子,秘咒之门已经开启,在这巨石上,你轻易地触碰到了宇宙的心灵,随着你长大成人,阿摩多的灵魂将会在你身体里获得重生,在这三界之中,唯有你的血脉,才能够继承阿摩多强大的仙道之法和魔法,带领东土上龙的传人征服宇宙中一切邪恶力量……”
这番慷慨言词听得夏宇龙全身热血沸腾,那颗火热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十二生肖的其他九个弟兄又在宇宙的何方?他们是否也在自己的沃土上创造了万世苍生?史前炭窑中的那幅壁画,是否就是史前人类抵抗外来宇宙邪恶力量入侵的见证?天魔战神和蓝色妖姬又是何关系?为何蓝色妖姬每次出现,他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绝壁上的金文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疑问在他脑海上空盘旋,他都想一一弄个清楚明白,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了。
他心里却也很不踏实,他担心这只是南柯一梦,梦醒时分,一切都会化成泡影,只是命运与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最后沦为别人的笑柄,如是这样,宁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归零……
“你还有顾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那声音打破了夏宇龙复杂的思绪。
“哦!”
夏宇龙回过神来,摇着头笑了笑,原来自己身上真的肩负着拯救三界的重任,银河系的存亡竟然真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声音又道:“你若是不问,那就不问吧,你心里的谜团终究会一一解开的,请放下你的顾虑,开启新的生活吧,这不仅关系到银河系的命运,也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命运,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三界之大,任由你去闯便是了!”
夏宇龙“呵呵”一笑,又道:“我要问你的问题简单明了,你却长篇大论地讲给我听,我与你的对话怕是有几个时辰了吧?”
他望着迷雾重重的前方,又道:“你看,道路一片渺茫,你让我如何走下去,还请您指条明路吧?”
那声音“哈哈”一笑,又道:“路是走出来的,一切随心,你很快就会从梦中醒来,光明就在前方,不过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您尽管说便是!”夏宇龙高昂着头,双目聚神地望着声音发出的那方,逐渐成熟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他挺直了身子,全身充满着阳刚之气。
那声音“嗯”了一声,赞许道:“这才是有男子汉的气概,你的一身正气,定会让那些邪恶力量闻风丧胆……”
那声音沉吟片刻,随后便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目前你不能成为三界之主,是因为在你身上的恶咒并未完全解除,不久的一天,你会在悲惨绝望中死去,有一个女孩会让你获得重生,重生之日便是恶咒解除之时!”
“啊!”
夏宇龙无比讶异,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凝视着前方……
过得良久,问道:“我身上还有什么恶咒,是西风长老在我身上施的恶咒吗,这不是被风爷爷给破解了吗?”
那声音“嗯”了一声,“这是上天的安排,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又是你运承中必渡的劫难。”
“别与我说这些大道理!”夏宇龙急了,打断了那声音,“我只想知道为何上天会这样安排,为何西风长老却要视我龙族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声音沉默片刻,说道:“我理解你当下的心情,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
夏宇龙又问道:“让我重生的女孩又是谁,是芯儿、仙儿、还是青岚,我要到哪里寻她去?”
那声音轻笑了几声,说道:“年轻人的心就是急,水到便会渠成,何须你刻意去寻找,天意自有安排,嗯,她们都是好女孩,希望你好好珍惜,也珍惜你身边诚心待你之人,今夜我与你说的话不足以外人道也,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想,阿摩多的转世后人是明白事理的,这巨石乃三界之禁地,也是你度劫修炼的开始,它日夜吸取三界的精灵子,已经有几千载了,它已经很累了,也该进入到下一个轮回了,你在龙古镇,已获得古书中的归元之气,这巨石中的混元之气也将传至你体内,你已进入修仙的第一重境界,年轻人,敞开你的心扉,抛下你的顾虑,踏入这浴火重生的魔方世界吧,带领龙的传人重现光明吧……”
“何为在冥冥之中,我还真是听不懂你说的话!”夏宇龙又听不下去了,他打断了那声音,“既然你们有通天的本领,又会知晓过去和未来,为何你们不自己来拯救这宇宙,你们既然选择了我,为何还要一次次地折磨于我,又为何我的命数还要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
那声音沉默片刻,笑道:“缘起缘灭、上天自有定夺,潮来潮去、悲苦化为惊梦,命里命外、皆在冥冥之中。正所谓冥冥之中,是谁也无法预测和控制的,前些日子你说过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你相信命运的安排吗?你已逐渐长大成人,你不仅要成为三界之主,还要做命运的勇斗士!”
“你说什么都有道理,我不与你争辩……”夏宇龙思索片刻,又问道,“我再问一次,让我重生的女孩又是谁?”
那声音轻笑了几声,说道:“年轻人的心就是急,水到渠成之时,天意自有安排,我还是重复那句话,她们都是好女孩,希望你好好珍惜她们,也珍惜你身边以诚心待你之人,年轻人,快踏入这浴火重生的魔方世界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那声音越来越远……
夏宇龙一边向前追去,一边焦急地问道:“您先别走,我心里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告诉我,让我重生的女孩到底是谁,是不是青岚?那绝壁金文里说的又是什么?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你先别走!”
“你的疑问会一一解开的,时间已经不等人,快去江南的乌江镇寻找天苍派东山道人吧,西域已经被魔域给侵蚀了,那里的生灵正等待着你去救赎,你再不振作起来,整个东土将不复存在,整个大地将陷入永无休止的群魔混战之中……”
那声音渐渐地消失在了深宇之中。
此时,东边的天际上出现了一丝鱼白肚,北斗七星的亮光也暗淡了下来,与墨蓝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天就快亮了。
夏宇龙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躺在巨石上张牙舞爪地喊道:“您别走,你与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开我的疑惑,您先别走,您到底是谁,您到底是谁?”
蓝芯和张仙被夏宇龙的喊话给惊醒了,她俩迅速坐起身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下均揣测道,莫非哥哥做噩梦了不成?
两人伸出了手,想摇醒夏宇龙。
却听见“轰”地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真气自夏宇龙身体中向四周散射开去。
蓝芯和张仙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真气推出,在巨石上翻滚几圈后,落入了附近林中的草丛里,两人已来到了悬崖边上。
待她俩爬起身来时,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