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赵大鹅偷偷摸摸的先绕道,去了正房的后边,随后又偷摸走到正房的窗子旁边,打算先偷听一下家里这几位到底想干什么。
赵大鹅个子很矮,毕竟才六岁,所以哪怕她站的直直的,个头还够不着窗台,何况她现在还是弯腰,所以里边的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赵大鹅在外边。
北方冬天比较冷,老赵家的房子是土坯房。就是在夏天的时候,用模具,拖成一块又一块的土坯,之后摞起来,最后用粘土灌缝。这种房子后世已经很少见了,在东台子村还很多,其他人家也有土坯房,不过都没有老赵家的房子这么破。
毕竟,这房子基本上到处都有小缝,漏风。房顶也好多年没有正经修理了,就简单的用塑料布压了一些土,勉强不漏雨罢了。
赵大鹅爷爷奶奶这屋,窗户夏天的时候,基本上没有窗户……春秋季节里,用塑料布挡住。到了冬天,除了留下一个通风口用塑料布挡住之外,其余都用土坯继续挡住。
住在里边,和住在监狱,其实也差不多。
当然了,赵大鹅三婶那个屋子,窗户是玻璃的。
里边的人似乎很多。
“二哥,你老婆孩子该管管了,都快上天了。妈托人捎信给我,说你媳妇和赵大鹅这两天,天天吃饺子,一个饺子都没给咱爹咱妈端过来。这是一个晚辈应该做的吗?”屋里传来了赵春琴愤怒的声音。
“我倒不是惦记那口吃的。”屋子里的人确实很多。赵春琴夫妇,赵铁生和赵铁刚夫妇都在。王桂香一边哎呦哎呦一边说道:“主要是赵大鹅前天晚上把我豆角架给我扒了,拿着那些木头烧火去了……你们说,她扒我豆角架煮饺子,要是给我送过来几个,我也就不说别的了。她是真一个饺子没送过来。”
王桂香是越说越生气:“重点是,她昨天早晨,跑房后,把我葡萄架也给我扒了,烧火。中午把我鸡窝上的木头,也烧火了。真是太败家,太气人了。太该管管了。”
“二哥,你听听咱妈说的。这孩子无法无天了……”
赵铁生也是一脸茫然:“不能呀。前天晚上煮饺子的柴,是我在苗圃树林子偷的木头呀……”
王桂香眉头紧皱:“你还替她撒谎,她三婶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
张翠兰也冷笑着:“我亲眼看见赵大鹅干的,就是她扒了鸡窝,葡萄架和豆角架。”
……
赵大鹅在外边听着:呵呵,这脏水泼的,是相当有技术含量呀。我爹那个缺心眼的,八成要信了。
这明显就是我三叔干的,我三叔才是败家子。
外边太阳升起来了,但是仍旧很冷。
屋里赵大鹅的爷爷赵廷绪,一手拿着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一手拍了拍他那件蓝布上衣,红着脸有些生气的说道:“别吵吵了。赵春琴,你妈在你家把脚后跟摔骨折这事,你怎么说?”
赵廷绪的话刚刚说完,顿时屋里鸦雀无声。
赵大鹅也捂住嘴巴,惊讶不已:卧槽。怪不得我奶奶好几天没出门骂我,闹了半天是真伤,而且脚后跟都断了,我还以为她装病呢。不过,在我老姑家摔的,都骨折这么严重,怎么没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