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晚晚家。
陈彩凤住进主卧的当晚,以想喝水为理由,叫了马天进来倒水。
这一倒水,就没有再出来。
此前,陈彩凤曾拉着谭晚晚的手,在得知谭晚晚愿意让出主卧时,感激涕零。
钱英对男人进来有顾虑,室友们也都不赞同。
她们压榨着谭晚晚的生存空间,并不想与陈彩凤和马天分享.
陈彩凤信誓旦旦地承诺,马天还是叫他住在楼道里,绝不打扰屋子里的女生。
但马天还是进来了。
陈彩凤捂着肚子干嚎:“我不好意思劳动你们,叫我老公进来给我搭把手,你们都是大学生,晚晚你最善良不过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怜我孩子赶上这个时候,孩子他爸不陪着我,我心里慌呀。”
马天的目光在女学生身上游移,着意在胸口和小腹下停留。
钱英脸色铁青。
但她没法开口,钱英到底不是房子的主人,她说一句,陈彩凤这个泼辣货能骂回十句。
而对着陈彩凤的哀求,谭晚晚说不出拒绝的话。
此刻,谭晚晚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敲室友们的门,没有人开门,都装做熟睡。
谭晚晚知道,她们在埋怨自己,让马天住了进来。
马天,一看肚里就憋着坏水。
谭晚晚不敢去敲主卧。
她心里涌上后悔,又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
要是没有让陈彩凤住进来就好了。
至少现在她还能呆在主卧里,关上门,堵上门缝,不让蟑螂进到卧室。
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最开始,陈彩凤找上的,明明是小余老师。
余溪风为什么这么狠毒?
一个无家可归的孕妇她也能视而不见。
如果余溪风接纳了陈彩凤,现在马天也不会住进她的家里。
谭晚晚能感觉到蟑螂爬过被子,像是爬在自己的身上,她止不住地在被子里发抖。
她不敢同室友与陈彩凤闹起来,一股脑将怨恨寄托在余溪风身上。
她为什么不接纳陈彩凤。
都怪余溪风。
眼前的境遇原本是余溪风应得的。
是她甩到了自己身上。
谭晚晚已经要被这些蟑螂逼疯了,完全没有想到要去密封好食物。
而两间卧室里,陈彩凤和室友们都不想谭晚晚进来,挤占本就不富裕的空间。
在铺天的虫潮里,米,面,干菜,腊肠,转眼就消耗一空。
第二天余溪风起来,窗户外已经没有多少蟑螂了。
楼道里还有不少逗留在外面。
虽然是白天,但光线昏暗,余溪风开了台灯。
小橘扒着门,蹭着门框,脑袋都被压瘪了。
余溪风看了看监控,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放小橘在外面吃一顿也不是不行。
只要注意着,不让楼下的人看到小橘就行。
这个时候,还养得起猫,容易叫人多想。
蟑螂堵在家门口,终究不是一件叫人愉悦的事情。
余溪风摸了摸小橘的毛,打开了大门。
小橘扑了出去,像是耗子掉进米窝,肉眼可见的兴奋。
余溪风低喝:“吃饱了就回来,别玩太久。”
猫像是听懂了,抓着蟑螂往嘴里塞。
蟑螂四窜,没有一只敢靠近小橘,余溪风守在玄关,大约过了一刻钟,余溪风招手,小橘从合金门的缝隙挤了回来。
肚子吃得浑圆。
从蟑螂潮爆发开始,小橘就没怎么正经吃过猫粮了。
余溪风没再管它,给健身器材供上电后,她在跑步机上小跑半小时,算是热过身,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用毛巾擦了擦汗,也是这时,余溪风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一件事。
她没有囤热水。
主要是用来洗澡的热水。
饶是囤了这么多物资,天灾之后,也会有不便的地方。
但比起旁人,她的生活已经要好出太多。
不只是在物资上。
余溪风清晰的知道未来的趋势,所以不会对未来抱有期待,有空间,和空间里的囤下的物资,她也并不因为当下而惶恐。
她享受着当下做的每一件事情。
锻炼,做饭,吃饭,撸猫。
或者仅仅是发呆。
多活的每一秒,都让人感到庆幸。
余溪风从超市带回来的物资里找到了热得快。
她腾出来一个水箱,准备专门用来装热水。
空间里有取之不竭的泉水,烧热一桶水只需要五六分钟。
如果在厕所洗澡,用过的水无处可去,也会惊动楼下。
余溪风转身进了空间。
这些日子攒下了差不多一天半,也就是32小时多的时长。
真碰上什么危险,空间足够她应急与休息。
洗头洗澡,快一点,差不多一刻钟可以搞定。
洗澡之前,余风盯着镜子瞧了两秒,找出来一把剪刀。
她现在头发到肋下,偏长。
一剪刀下去,头发剪去了一多半,掩到肩膀。
是一个刚好可以扎起来的长度,好打理,带个帽子也能全部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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