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了一世,再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死里逃生,虚惊一场,只有体验过,才知道这是再美好不过的词语。
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的运气总是很好,能一次一次的死里逃生。
余溪风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章秋的眉眼。
章秋低下头,让她的手不用举得那么高
触觉比视觉更让人觉得真实。
这一世,她甚至可以做得更多。
阿越掀开帘子进来。
“喂喂喂,不许在我的床上乱搞。”
章秋脸上一红。
余溪风气定神闲:“首先,我没有乱搞,其次,我付了租金,请你下次进来,敲个门。”
“哦,不好意思,刚刚忘了。”阿越笑起来。
她有两个酒窝,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可爱。
反而让人觉得,贼头贼脑的,好像憋着坏水。
阿越退了回去:“继续继续,我不打扰哈。”
余溪风:“……”
章秋:“……”
就算本来真的想干点什么。叫阿越这么一搅和,也干不下去了。
“再睡会儿吗?”章秋问。
余溪风摇摇头。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梦里。
章秋道:“阿嬷说这附近有一个水井,我找她借个水桶,打点水回来。”
余溪风恹恹点头。
这一觉,不但没有恢复精神,反而更累了。
章秋去的有些久。
余溪风稍一琢磨,就想明白了。
这附近的确有一个水井。
但水质并不好,是方圆唯一的出水口。
想要好一点的水,就要走上六七公里,
那一处的水井质地要好一些。
章秋回来时,带回来一个玉米饼子。
然后从背包里取出酱,给玉米饼子刷上,他说:“有点干吧,凑合吃吧。”
余溪风问:“这哪来的?”
章秋说:“我看到有人在卖,这人有头疼的宿疾,我给他开了个方子,换了他一个玉米饼子。”
一聊,章秋果然舍近求远,找去了六公里之外的水井。
晚饭,余溪风和章秋分食了半盒桃酥。
也没刻意藏着掖着。
叫进来的阿越又看了个正着。
阿越痛心疾首:“你们,你们简直暴殄天物。”
这么一盒桃酥,阿越和老太太两人,抠抠搜搜能吃上半年。
这两个人,一天,不不,是一顿,就吃完了半盒。
余溪风说:“你少管。”
吃了几天的压缩饼干,就吃上这么一顿桃酥,
余溪风觉得自己的怨气比鬼都重。
余溪风和章秋这顿饭,也让阿越彻底放下心来。
连自己吃都这么舍得,说明人家确实阔气,
不会贪了身份证明的报酬。
阿越说:“身份证明需要有分量的人做担保,还要两天。”
余溪风点点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阿越就出门去了。
老太太坐在前边缝衣服,章秋在旁边看,与老太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说起老太太的风湿,因为两人手上都没有药,章秋给开了好几个方子。
以后老太太能凑齐哪个,就用哪个方子。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阿嬷,我想做一件衣服。”
余溪风在里间听到声音,两步并作一步,掀帘走出来。
她死死地盯住了这个人。
这人手里拿的是两件兔毛料子。
男人开口,音线低沉:“阿嬷,我想做一个坎肩。”
老太太接过料子,比划了一下,又仔细摸了摸。
毛亮光滑,虽然有缺口,
但两件拼一拼,也是能做的。
裁下来的边边角角,可以给阿越做一个护膝。
老太太点点头:“半斤。”
男人显然也知道价钱,从背包里拿出东西,很爽快地付了。
付的还挺多,两个红薯放在一块儿,得有一斤多。
男人道:“好,谢谢。”
老太太把大的那个红薯划拉出去:“一个就行,什么时候要?着急吗?”
男人说:“不着急,您慢慢做,阿越呢?”
老太太说她出门了。
男人说:“那等她回来,您跟她说一声,就说平宇今天来过,有事情找她。”
陆平宇。
鼻高眼深,浓眉星目。
在余溪风的印象里,陆平宇是一个性子极软和的人。
余溪风刚到北方基地,就被他招纳入队。
陆平宇是小队队长,半年多时间,余溪风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人发脾气。
他能力很强,在猎人中口碑不错。
私下里,陆平宇从来不掩饰对余溪风的好感。
基地中多的是露水姻缘,花钱买也好,看对眼也罢。
因为很少有新生儿的诞生,过去的婚姻制度名存实亡。
婚嫁,仅存于父母那一辈,遥远的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传说。
取而代之的是伴侣。
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连长期伴侣都很少见。
多的是短择。
在基地,看对眼便可以拉出去打一炮的氛围之下。
陆平宇向她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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