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偏了偏头:“之前不是说要雇佣我吗,为什么要用枪举着我?”
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沈拱辰盯着余溪风的脸,越瞧眼睛越亮。
“你也喜欢我?”余溪风嗤了一声。
一支弩箭擦过来,
章秋被人挡着,角度找得很艰难,混乱中,他没有选择射向自己面前的人,而是调转箭头。
箭矢擦着沈拱辰的肩膀,见了血。
这么一点擦伤,沈拱辰露出一种天塌了的表情,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
车队。
会长遇袭。
没有人知道第一颗子弹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它斜斜的刺入,击碎了会长房车的后视镜。
这一辆车被盯上了。
暗夜里,传来保镖的追捕声,似乎有人正朝着会长这边奔袭。
因为章秋的那一箭,
一点擦伤,就让沈拱辰的心态崩了。
他调转枪头,朝着章秋,不管不顾地按下扳机。
这一枪,打中的是保镖。
沈拱辰骂道:“蠢货,别挡我的道。”
在沈拱辰弹道偏移的那一瞬间,余溪风已经将枪握在手里。
她的子弹还没来得及射出,车队里传来惊天的响动。
车队中心,有一辆房车爆炸了。
这一下,石破天惊。
车队里传来尖叫声。
沈拱辰一愣,下意识回头去看。
爆炸的火光在这一瞬间点燃了天地。
五分钟前。
有人刺杀会长,会长被迫转移,才刚转移到另外一辆车上。
咔哒,咔哒,咔哒。
这声音极轻微,一不留神就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会长刚刚受了惊,心跳还未平复,耳朵里,全是心跳的躁动声。
这一群人,居然敢刺杀他。
也不想想,这一路是谁在带领他们,与其它的幸存者周旋。
他费尽了心力,走到会长这个位子,
这是他应得的。
会长靠在皮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去,去请沈夫人。”
“是。”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生,会长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阴影。
咔哒。
会长心中隐隐不安。
他这一生浸淫权力,他不能倒在这里。
会是谁想要杀他?
会是唐浩然那个肥猪吗,还是副会长周轩?
咔哒。
会长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一种恐慌攥住了他,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车里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会长看到了一身旗袍的沈夫人,她站的很远,正挽着周轩的胳膊。
会长的眼睛睁大。
他去拉车门。
车门纹丝不动。
咔哒。
车底的炸药将房车炸了个四分五裂。
周围的房车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即便是车队,内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甚至比幸存者之前的分化要更严苛。
这一场政变,为了避免泄密,
只有核心圈子的人知道,最终会长的葬身地点。
而他周围的房车,都是会长的陪葬。
沈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会长他……”
周轩语气温柔地哄她:“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相隔不到两公里,沈拱辰看着那一片火光,呆住了:“妈——”
沈拱辰还拿着枪,
但他发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长到……哪怕余溪风不用枪,也足够来到他的面前。
她的刀,从未失手。
长刀刺破皮肤,避开了肋骨,穿胸而过。
沈拱辰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那场大火:“妈妈。”
沈拱辰死去时,眼睛仍然睁得很大。
余溪风捡起他手上的枪,在血腥之外,闻到了公子哥身上,一股橘调的淡淡香水气味。
保安队长已经放弃了章秋,往车队里冲。
所有保镖都拼了命地往火灾里跑。
幸存者更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往火灾现场里挤。
起火了。
这些有钱人的房车里,一定有粮食。
运气好的话,抱住一袋就往外面跑,说不定就能凑够二十斤。
就能进到北方基地里去了。
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挤到了车队里来了。
保镖呢?
保镖冲在最前线。
火熊熊燃烧。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冲到火里的机会。
有人抢出来一怀抱的压缩饼干。
一块是250g,也就是半斤。
北方基地的门票,二十斤食物,如果是压缩饼干的话,只要5斤就够了。
只要有10块压缩饼干,他们就能进入北方基地。
火光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脸。
火焰灼烧着他们的毛发,和皮肤,交织着激动与狂喜。
直至房车彻底炸开。
有人没能冲出来,永远地留在了这场火里。
“是他运气不好。”
幸存者这么说着,又推搡着往前挤。
赶去下一辆燃烧着的,还完好的车。
车壳一片一片的,雨点一样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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