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是硕果仅存的最大基地,车队走到这里,耗时太久,车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骑虎难下。
车队停下了,幸存者却不舍得停下。
北方基地就在眼前,再咬牙坚持一下,进去找个活干,也许就能获得食物。
仅剩的那一口食物,再放一放,再等一等。
曙光也许近在眼前。
车队自矜身份,没有靠近城墙。
脚步急的,走得快的,已经凑过去。
城墙外排着长队,个个手里鼓鼓囊囊的,看着就份量不轻。
幸存者与幸存者,也是不一样的。
陆陆续续的,便有消息传出来。
想要进入北方基地,需要缴纳二十斤食物。
二十斤!
还是一人二十斤。
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跟着车队过来的这一批幸存者,
家底最好的,一大家子,
也最多只能凑齐,一个人的进城的名额。
像是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高涨的气势与氛围一下子便衰颓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凭借的是自己的两条腿。
不像车队上的人,可以优哉游哉地坐着,躺着。
如果不能进去,这一路上受的苦楚算什么,死去的亲人又算什么。
这个世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哭泣声,质问声此起彼伏。
已经到了目的地。
幸存者们没有再跟在车队后面,他们四处散开,像是满地滚落的石头。
章秋小声道:“我们要进去吗?”
余溪风点点头:“但不是现在。”
章秋迟疑道:“我们的东西……不够吧。”
两人轻装简行,走到这里,食物和水已经消耗了许多,满打满算,也没有二十斤。
余溪风道:“会有的。”
幸存者们在城墙外徘徊不去。
一种奇异的氛围与默契在幸存者之间传递。
新招上来的保镖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批人从幸存者之中,脱颖而出,站在这里。
保卫里边的车队,也只是能混上一顿饱饭而已。
根本不可能攒出来二十斤的食物。
那样的稠粥,是攒不下来的,放上一天,就会臭不可闻。
更何况,最近的粥已经越来越稀薄了。
车队里开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会,
这些人上人个个神色焦灼。
北方基地已经到了,城门很高,已经能看清严阵以待的士兵。
围绕着会长的一干人都慌了。
“方具重什么意思,还三天后,他分明是不想让我们进去。”
“他把持北方基地,真当这地就是他的了,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就是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抱怨沸反盈天。
会长脸色阴沉:“就等他三天,看他到底是什么在搞什么花样。”
“还有,大锅饭的食材是越来越少了,你们上点心,搞得人都死光了,怎么,进到北方基地里当孤家寡人吗?”
“要是这样,你们还出来干什么,不如死在天灾里算了。”
有人面露难色:“我家里也要揭不开锅了,没办法,出来得急,车上哪带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会长没再继续说,只强调了一句,别闹得太难看了。
大家散去。
车队在原地驻扎下来。
沈拱辰迟迟没有等来管家的消息。
沈母也很疑惑。
最直观的体现,管家不在,没有人给做饭了。
沈拱辰道:“我去问问。”
沈母想了想,压住儿子:“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吃压缩饼干对付着,进到基地里再说。”
但很快,就有人主动把消息送了过来。
来送消息的人争先恐后。
消息理应早就传来了,只是在保镖那里耽误了许多时间。
毕竟每天都有各种名目的人,想挤到车队里来。
都知道车队富裕,指缝里漏一口,也够人吃饱饭的了。
审核这些信息,也是保镖们的工作。
沈拱辰勃然大怒:“她怎么敢!她这是找死。”
沈母闻言侧目:“你又招惹谁了?”
沈拱辰道:“我就想找个女朋友,妈妈,在车上太无聊了。”
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沈母再清楚不过,并没有信沈拱辰的鬼话。
她每日在外交际周旋,常常不在自家的房车上。
但也对沈拱辰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
沈母问道:“枪呢?”
沈拱辰道:“被管家带走了。”
沈母勃然变色:“你让他给你做什么了,你怎么敢让他把枪带走?”
她大发雷霆。
沈拱辰嗫嚅着道:“那个女生很厉害,她打好几个男的都不落下风,我喜欢她,才让管家去请她的。”
沈母猛地起身:“她身手很好,你为什么不客客气气地去请,你让人带枪去,沈拱辰,你当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其它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那我把管家去找回来总行了吧。”沈拱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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