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柜子底部抽出来一个罐头。
余溪风不解:“怎么了。”
章秋把罐头翻到底部:“你看这个,这里是不是有条缝。”
章秋对这种铁皮罐头接触不多,拿到手里的时候,还以为是密封加工的结果。
两人平日吃的水果罐头吃得多一点,都是玻璃瓶的。
余溪风仔细端详了下,索性直接用小刀将罐子划拉开。
余溪风仔细对比了罐头内外的颜色:“这个罐头是二次封装过的。”
罐头被打开来,乍一看只是普通寻常的肉罐头,肉泥和油脂混在了一起。
气味却有些刺鼻,章秋凑近了看,闻了又闻,居然说不上来是什么肉。
只看质感,是烘培的熟肉,有点像余溪风给小橘开的猫罐头。
余溪风用刀尖挑起一点,仔细看了看。
章秋正要再闻一下,罐头被余溪风啪地合上了。
余溪风道:“扔了吧,不能吃。”
章秋下意识道:“坏了吗,那可以给苍灰,这么重一罐……”
苍灰在一边,它身上绑着绷带,伸长了脖子往罐头这里跃跃欲试。
苍灰身上的伤口乍一看吓人,其实是血在毛上炸开来的效果。
子弹只是擦伤,苍灰的恢复力一惯不错,这会儿已经活蹦乱跳了。
除了房车里的活物,苍灰对一切肉类都报有莫大的热情。
在看到余溪风的脸色时,章秋的话语戛然而止。
“这罐头里,是……”章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章秋没管苍灰,端着罐头就出去挖坑了。
那把开罐头的小刀扔在桌上,余溪风也觉得有点泛恶心,把刀丢进水池里,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余溪风在心里回想这一晚上的兵荒马乱,一点一点地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记忆很好,算不上过目不忘,但过眼的东西,即便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事也也能回想起来很多细节。
火烧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在吉家脸上看到了一种兴奋。
像是孩子在丢沙包,跳房子一样的,那种纯然的愉悦。
火风社,又或者吉家,这一晚上得到了什么。
粮食?
村里的人都去救火了,如果真的有人在这个时候大批量地转移粮食。
村里人不可能放过他。
房车?
毕竟这一路过来,想打房车主意的人实在太多了。
比较起来,唐家屯都是一股清流。
这也是余溪风在唐家屯暂居的原因之一。
唐家屯的人有自己的居所,对房车抱有的,更多是好奇,而非是觊觎。
现在粮仓被烧了,往后如何,也不好说。
好在章秋谨慎,从头到尾没有下过房车,房车依旧完好的。
这一晚上,有几分是意外,有几分是算计?
在余溪风看来,吉家做了太多无意义的事情。
比如这个肉罐头,比如在粮仓上放的那把火,
比起处心积虑的算计,余溪风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带着恶意的挑衅。
余溪风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碰到了精神病。
如果说陆老太的发病尚有迹可循,那么吉家就是一个无法揣度的疯子。
偏偏他一言一行,看起来又正常极了。
余溪风对吉家的精神世界没有兴趣,但是这个人,极度的危险与失控,想法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有人过来敲了敲车门,是唐贵安。
他一脸疲惫,眼神里隐隐有着绝望,看向余溪风时,语气倒还正常:“村长请你去一趟。”
余溪风问:“刘村长怎么了?”
从前刘村长有事,都是直接自己过来,
刘村长平日就爱在村里转,想找谁,抬脚就自己去找了。
这还是第一次让人传话。
唐贵安说:“昨天救完火,就昏倒了,气急攻心吧,刚醒。”
余溪风大约猜出了村里的状态。
粮仓被烧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下烧的。
何去何从,所有人都没底,整个村子维持着一触即碎的平静,眼下,靠着惯性维持运转。
按照余溪风身为局外人的眼光,
唐家屯要么就此溃不成兵,成为天灾里离散的幸存者,要么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无论选择哪种,唐家屯都无法继续维持此前世外桃源一般的安逸了。
这把火烧断了唐家屯与天灾的缓冲带。
余溪风叹了口气,心想,她和章秋该走了。
这里已经不再适宜留下。
刘村长躺在床上,他的床就在办公室后面。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不过一夜之间,原本斑驳的头发,全白了。
满脸写着心灰意冷。
见到余溪风过来,刘村长叹了一口气,示意唐贵安先出去。
刘村长道:“我也不同你绕弯子,村里的情形,你也见到了,早点走吧,你们是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总归都能活。”
余溪风有些诧异。
原本她已经做好,刘村长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她甚至以为,会闹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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