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原地休整了一个晚上,在空调大开,25度的室温下,余溪风重新练起了站桩。
章秋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余溪风说:“嗯,往北去。”
余溪风看向章秋:“过去之前,再去看看蔡老头吧。”
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章秋默了一下:“好。”
章秋开车,余溪风坐在沙发上,看蔡老头口述,章秋记下的笔记。
笔记很详实,也很口语化。
余溪风甚至能回想起蔡老头的语气。
很快就到了地方。
石碑依旧,只是有半截埋到了沙子里。
风沙嵌进去,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祭拜的墓,也许就会有陪葬品,总会有走投无路的人想要碰一碰运气。
她和蔡老头的交流是有限的。
大部分时候,一个教一个学,很少聊别的,两个人的话加起来,还没有章秋一半多。
想找点话来说,余溪风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知道蔡老头想要什么。
蔡老头想要她护着章秋,活下去。
她也许能做到,但她无法去承诺这件事。
人是会变的,时移世易,话语只落在当下,不如不说。余溪风把章秋留在了那里。
亲孙子,总归有些话要说。
一直到章秋叫自己,余溪风才过去。
章秋的情绪看起来还好。
余溪风走过去,章秋小心地牵住余溪风的手,过了一会儿,又调整为十指相扣。
章秋道:“爷爷,我走了。”
风沙滚动,好像有什么晃了一下。
余溪风眯起眼睛。
他们退回房车上,余溪风往山头上看了一眼。
房车开动前,有人跑了过来。
余溪风认了出来。
跑过来的,是那位曾老的孙子。
曾老年岁,看起来和蔡老头相去不多,半截黄土埋脖子的年纪。
余溪风没看到曾老。
曾老儿子,瘪胡子是死在了余溪风的手上。
他们祖孙三代其实长的挺像,很好认。
曾德明气喘吁吁,“你们有房车,我,我可以带你去军工厂。”
“军工厂有罐头,有枪和弹药,还有防弹甲头盔,他们就是产这个的。”
余溪风说:“你怎么确定东西还在那里。”
曾德明见余溪风问了,以为有戏,大喜过望:“军工厂是军事重地,位置偏僻,原本就不允许有人靠近,极寒的时候大雪封山,
里边的人出不来,发出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求援,关叔以前在里边任过职,只有我们能找到通往那里的路。”
那可真不一定。
萧台就到过那里。
只是能力有限,没带出来多少东西罢了。
想也知道,这种地方,肯定不是城市那种小打小闹的防盗门,就算人死光了,凭个人的力量,想摸进去也会很难。
能在外围捡些边角料,像萧台这样的,已经是很不错的运气了。
萧台到死也就只有那把破烂不堪的猎枪。
不然的话,萧台能带来的威胁,毫无疑问,会再上一个档次。
曾德明道:“我知道那里的密钥。”
他看着余溪风身后的房车,满眼都是渴慕。
碰到烤焦的老黄牛,与余溪风正面冲突的那次,曾德明恰好不在。
回去之后,死的死,伤的伤。
曾德明一直以为关庆吉是遇到了一个团伙,
从到疆山之后,为了抢水,抢食物。
火拼就没停过,曾德明也习以为常。
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是死在了余溪风的手里。
可是为了这台房车,他不是不能忍受余溪风。
远处的山头上,关庆吉举着简易的望远镜,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
即便恨得想要将余溪风生吞活剥了,
但他不敢靠近余溪风。
这个余溪风身上不对劲!
他们的两辆房车都报废了,余溪风的房车上却没有半点高温的腐蚀,据关庆吉的观察,上面连细沙都少。
这段时间,为了找食物与水源,关庆吉带着医生和大难不死的司机,几乎将疆山走了个遍。
余溪风要是不在疆山也就罢了。
高温刚过,她和章秋便出来了。
分明一直都在!
两个人藏起来也就罢了,
这么大一辆房车,到底是藏在了哪里?才能一点风声也不透出来。
这样的高温,看起来竟没有半分损坏。
他们还有能源?
那头高大魁梧的狼也依旧带在身边。
关庆吉将手里的枪调整了角度。
准星锁定了苍灰,然后是章秋,最终定在了余溪风的头上。
只要打死了余溪风,房车是他的,能源也是他的。
至于余溪风的秘密,只要她成为了死人,他迟早能继承到。
变故突生。
余溪风的直觉先于眼睛,也先于声音。
她抓着章秋,就给他按下了,自己也随之扑倒。
余溪风刚刚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子弹孔。
一枪不中,第二枪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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