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靠在窗户上,隔着一层玻璃。
海面上隐隐飘着荧光,一人一狼在水里飘荡着起伏。
余溪风看清了章秋湿漉漉的脸。
还有水面下隐约的线条。
余溪风给自己找了一杯冰镇果汁。
果香弥漫。
喝完之后,小橘过来舔了舔杯口。
余溪风自己去浴室里洗了一下,换了套衣服。
她半倚在沙发上,翻了翻平板,潮声涌动,困意上浮。
章秋回来的时候,余溪风已经半眯了过去。
章秋连呼吸都放轻了。
余溪风枕靠在自己手上,平板斜着支在一边,她穿着一件七分的休闲裤,半截小腿搭在扶手上。
章秋觉得她这个睡眠姿势对腰不好。
手也会麻。
最终章秋只是把灯关了,示意苍灰噤声。
余溪风占了沙发,章秋只能坐到自己的床上,
一楼的后舱床与厨卫相连,并没有做隔断。
同在一楼,章秋可以从过道上很清晰
黑暗里看过去其实很模糊。
他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沙**廓,和一道若有若无的曲线。
伸出来的那截小腿仿佛一直在章秋面前晃。
连闭上眼睛都无法阻挡。
章秋做了一个心浮气躁的梦。
梦里余溪风执着刀,脸颊边一道血痕,沾着鬓边的碎发。
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长风吹过,她的头发被风拂动,眼神却极为专注。
她在看着他。
那把藏青色的古刀在手柄上有着极为繁复的纹路。
刀刃却极简洁,像一道掠过的弧光。
章秋莫名觉得,余溪风的刀,和余溪风这个人很像。
余溪风半夜醒来,爬回二楼睡觉了。
她察觉到视线,回身去看时,章秋紧闭双眼,呼吸均匀。
余溪风也没多想,爬到床上睡去了。
现在的夜晚很短,转眼天边就翻起了鱼肚白。
章秋不知道过去多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余溪风醒来时,章秋又在海水里泡着了。
苍灰在沙滩上撒欢,小橘在刨坑埋自己的粑粑。
在海边,倒是省猫砂了。
“不是昨晚才洗的吗,”余溪风嘀咕了一句。
趁着章秋没做饭,余溪风见缝插针地煮上了泡面。
疆山的这场大火烧了四天三夜。
滚滚浓烟久久不散。
火停了,余溪风也没着急回去,仍然将房车停在海边。
章秋自己用树枝和毛线穿插着,编织了一套渔网。
早晨和傍晚都泡在水里捞东西。
捞上来的,真是什么都有。
长草的破保温杯,半节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木头棍子,坏掉的音响。
然后在一堆破烂里捡出能吃的海带,虾米和小鱼。
偶尔也能从沙滩里抓出几只螃蟹和蛏子。
炒做一盘吃了。
那个蛏子肉肥味嫩,余溪风吃着喜欢:“这个能养吗?”
“能倒是能,要有沙子,车里腾不出地方,要是我们常驻海边,倒是可以圈一块地方养点。”
余溪风夹了一筷子的凉拌海带。
车里腾不出地方。
她空间可不缺地方。
得收些沙子。
眼下遍地都是,错过这村还真没下一个店了。
余溪风看了一眼空间,她还没来得及给兔子圈地方,只是在鸡圈外边,多加了几个食盆,确保兔子能够不饿死。
谁想两只兔子一头钻进了荒山里,
还跑她的花坛里啃了不少菜叶。
余溪风家大业大,有花坛的时间流速加持,几片叶子,重新长出来也就是小半天的事,余溪风也就没去管。
余溪风给这些沙子圈定了一个地方,紧挨丰湖泊。
章秋见余溪风喜欢蛏子,下午就紧着这个去捉。
蛏子要是用盐去刺激一下,抓起来效率会高很多。
但章秋舍不得。
情愿挖深一点,多费些功夫,也不愿意把盐往地上洒。
下午抓回来一大盆蛏子,几只拇指大的螃蟹,还有几个顺手捡来的扇贝。
章秋把螃蟹放到一边,用水养了起来。
背着章秋,余溪风往空间里藏了几个。
章秋回了房车,余溪风抄起小桶,这才出去。
她走出很远,苍灰跟在她身后,看见余溪风手指放在地上,然后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坑。
苍灰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嗷——”
余溪风朝苍灰笑了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嗷——”
沙泥进入空间,余溪风的意识能感受到,里面藏了不少东西。
余溪风看了看自己的花坛,猪栏,鸡圈,还有湖泊,现在又多了沙堆。
或主动或被动,空间里的生态在进一步地增多。
不知道怎么,她又想起了诺亚方舟的神话故事。
神降下倾天的洪水灭世,允许每一种生灵携带一公一母登上诺亚方舟。
它们会是世界重启的种子。
这种感慨只在一瞬。
余溪风很少着眼很远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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