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朝暮的话,聚集起来的民众不由自主地都看向王铁牛。
“满口胡言,你有什么证据?”
听见有人大喊,浮生直接把留影石录下的幻境内容放大,展现在众人面前。
朝夕愣愣看了半天,小声问朝暮:“这是……长姐?”
怎么画风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啊?
“怎么可能?”朝暮冷哼,“这是幻境,自然是他幻想什么,就编造什么。”
留影石的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目睹一切的民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般在蔓延开。
“城主和鲛人???不是说城主有妻子吗?”
“你傻啊?咱们都是听说,有谁真正见过了?”
“你的意思是那鲛人就是城主的妻子?那之前流传的故事,说什么妻子被鲛人的歌声诱惑,投海自尽。这些都是假的?”
“所以,城主是在利用我们保护那个鲛人……”
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像是沉重的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霎时间,所有的议论声都好似被无形的力道按下暂停键。
他们开始回想,是什么导致了震鳞城与鲛族的决裂?
不就是王铁牛告知众人,鲛人诱杀了自己的妻子之后吗?
各色目光交织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毫无形象被挑着的王铁牛身上。
面对这些,王铁牛垂下眼,终于开口,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朝霞不愿继位鲛皇,你们何苦逼她。”
提到朝霞,众人眼睁睁看着那铁般高大的汉子,此刻目光缱绻,完完全全一副痴情模样。
这句话从他口中轻轻流出,语气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激得浮生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想她刚刚是不是被审美霸凌了。
“你承认了。”
看他这样面孔,朝暮眼中厌恶更甚:“无论我姐姐愿与不愿,这都是我们鲛族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
“我只是不想……”
王铁牛哽住,迟迟没再开口,又恢复成之前的死样。
任由底下的众人一句句猜测。
时逍观看许久,大概理清了前因后果。
他挑眉看向浮生,问道:“人在哪?”
“城主府。”浮生耸耸肩,“里面弯弯绕绕太多,像个迷宫,我进去找了好几次,都找不到具体位置。”
正说着,她突然发现时逍正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浮生:啥意思?
不等她问,时逍已然收回目光,转头喊了几个精通阵法的长老往城主府去了。
朝暮注意到他离开的背影,视线跟随间,脑中不由回放刚才在水中与其打斗的场景。
在水下,鲛人的本能和战斗技巧一直是她的骄傲,让她能够在无数次的交手中稳占上风。
直至刚才。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能够与她不相上下的人。
想到这里,朝暮主动问道:“他要去哪?”
离她最近的就是朝夕和浮生。
这话突然,肯定不是问的朝夕。
多年的经验让浮生一瞬间眯了眯眼,接着了然,回答的语气也夹杂着些莫名的促狭。
“啊,你说时逍啊,他应该是去解阵法了。”
时逍。
朝暮在心里又念了遍。
突然,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见城主府的方向,几缕浓密的黑烟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
原本装死的王铁牛意识到什么,也猛然间抬起了头。
冰墙高耸,足以让他一眼就看见那被轰炸得支离破碎、只剩一半的城主府。
时逍悬在半空,衣角猎猎,鲜红的火焰自他的掌心凝聚,与几位长老联手设下的阵法碰撞,迸发震耳的轰鸣,大有摧毁一切的架势。
这么简单粗暴?
浮生摆弄丹蔻的动作顿住。
她好像知道时逍刚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城主府的阵法一个个被炸破。
眼看着爆炸的火光和冲击波即将蔓延到暗室,王铁牛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行,那里……
王铁牛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开喉咙大喊:“住手!!”
随着这声喊叫,城主府最后的阵法也被炸破。
时逍轻飘飘收起火焰。
火光映衬下,他下巴微扬,五官深刻,挑眉间眼尾轻挑,带起唇瓣处明晃晃的肆笑,好不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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