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虞岁晚从公寓回江宅。
拐过路口,一辆迈巴赫又静静停在前面。
男人斜靠着车窗,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烟雾袅袅,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夕阳洒下,撩动额前的碎发,神情中带着几分孤寂与落寞。
虞岁晚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绕过去。
余光看见烟草被扔到垃圾桶,男人快步上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似乎想搂她的腰,顿了一下,又攥住了她的衣袖。
虞岁晚垂着眼睛看着被他拉住的地方。
算他还记得她上次说的话。
深吸一口气,转过来面对他:
“陆湛,你是不是很闲?”
陆家现在还砸在陆重手里,亏损一天比一天多,他不是应该马上撤了陆重的职,回去接任陆家么?
结果现在陆重是一点事没有,他这个太子爷每天就这么看着陆氏破个大窟窿,哗哗地漏银子。
程特助坐在车里,内心疯狂大喊:
不闲!一点都不闲!
总裁办的文件都堆积成山了!
还能怎么办?
老爷子八百个电话也催不回一匹恋爱脑的孤狼!
陆湛冷峻的面庞浮现出一丝暗淡,他靠在车门处,黑色阔挺的西装显得人更加瘦削,嘴唇都苍白了几分,声音落寞:“晚晚,其实,我生病了。”
“生病了去找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虞岁晚蹙眉冷声道。
“医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就是我的药。”
虞岁晚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信?我是什么千年老参吗?让你吸一口就能好?”
程特助在车内暗暗腹诽:
你不是千年老参,只是不幸遇见了一只千年老畜生。
老牛吃嫩草。
程助理属实没脸说。
不过看在是自家老大的份子上,他还是决定助纣为虐一把。
最好赶紧把陆总的病治好,不然他再这么陪着熬下去,女朋友都要熬没了。
他拿着病历本,打开车门,礼貌开口:
“虞小姐,陆少说的是真的,请您车上来看看吧。”
又是一个老熟人。
虞岁晚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停在程助理抱着的病历本上,很厚一沓,封面写着几个大字。
京市第一医院精神科。
稀奇,真是稀奇。
她定定看了几秒,翻身上车。
程特助将病历本递到后面去,便坐在驾驶位上开始充当背景板。
虞岁晚翻开病历本。
第一页赫然写着诊断结果: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皱着眉头往后翻,足足有十几页,详细地描述了陆湛最近的精神状况、病因以及治疗手段。
“如你所见,这种精神类疾病需要和你待在一起才能解开。”
陆湛的声音充斥着无奈。
精神病?
虞岁晚确实怀疑陆湛有精神病。
但不应该是这个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应该是占有欲变态的偏执狂。
“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自然只有你才能治好我的病。”
什么叫因为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虞岁晚想问个清楚,但介于还有第三人在场,她还是沉默了一会儿。
见她绷着脸不说话,陆湛仰起头,声音带着疲惫和苦涩:
“既然晚晚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再去找医生开药吧。”
虞岁晚怀疑陆湛不是重生,他应该是被人夺魂了。
按照上辈子陆湛的性格,这个时候早就把她绑回去。然后关起来,像个疯狗一样扑上来啃了。
她忽然开口问道:“陆湛,白暨尧是谁?”
谁?
陆湛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胸口起伏地厉害,他眼睛眯起,寒光扫过来,咬牙切齿:
“虞-岁-晚!”
生气了,看来确实是陆湛。
虞岁晚赶在他变回原形前开口,声调拖长:“帮你治病也可以————”
她转过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陆总难道要陪我再去重温一遍学习生涯吗?”
陆湛沉默了。
程助理及时回头:“虞小姐,其实只需要您每天陪陆少吃晚饭就行了。我们会把陆少和饭一起送到学校里。”
这样正好吃完饭就下班了。
天选打工人救星。
程助理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赞。
“有什么报酬?”虞岁晚眯了眯眼睛,无利不起早,她可不是乐山大佛。
陆湛:“宏家我会送到孟述手里。”
虞岁晚眉心一跳,陆湛看来是不打算在她面前隐瞒什么了。
虞岁晚:“不够,宏家我会自己动手。”
陆湛从驾驶座靠背后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宏家没有这么简单,他背后站着的是白符,这些年宏家的产业不算清白,都是白符在后面帮他打点关系。”
虞岁晚眉头紧蹙,翻开文件,赫然是宏家老爷子和白家的交易记录。
难怪,难怪江栾民当狗一样忍着宏家,苏季上辈子倒台这么快,原来是白家在后面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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