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调的二层展台,能看见洞天人造天穹的圆月,大概是为了氛围,月色被调成了浅淡却温暖的亮黄色。
枝丫攀高的桂树,将一簇簇桂花香伸进了此处。白发剑客坐在凭栏上,靠着支撑柱,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平放。
小朵桂花飘悠悠的,脱离枝丫,落在剑客手里颜色清透的冷酒里,只惊起不易察觉的一圈波澜。
尧月先一步推门进了这里,看到就是这么一副视觉冲击感十足的画面……孤寂愁苦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一瞬间扑面而来,把尧月冲个踉跄。
尧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那什么,这地方打算办中秋宴的,我不是故意这样干的……”
我真不是故意捅人心窝子的……( ??? ? ??? )
“没关系,我觉得很好。”镜流闻声抬起浅淡红色的眼眸,起身坐在凭栏上,双腿并拢,脚踝交错,这样一副少女姿态在镜流身上呈现。
看来镜流还挺轻松的,那尧月就放心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吗?饭就不用吃了吧?”
尧月可想不到景元和镜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尤其是现在二人之间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
镜流点头,举了一下手中的杯盏,“那就再来一壶这样的酒吧,我觉得这个就很不错。”
“我就知道!还得是我的眼光,那你稍作等候,一会儿景元就来了。”尧月自信叉腰,说完就走了。
出了门,尧月就拍拍景元的肩膀,叹息一声,然后尧月就把彦卿拉走了,给那师徒俩谈话的空间。
尧月拉着彦卿,走到互相沉默的浮鱼和眠非二人那边,尧月对着那个如雪霜寒的美人,上来就是一句自信发言。
“美女,赏个脸一起打牌否?”
眠非:“……”
好吧,她其实也滤镜咔咔碎出裂纹,纯白之身的美名,她是听说过的,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有点遭不住。
虽然这么想,但眠非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应允。
尧月反手把彦卿扔给浮鱼,让她看着小孩,然后尧月就跟眠非下楼,和老蔡头夫妻俩组局打「帝垣琼玉牌」。
这边景元沉默良久,才推开门进去,将手里的酒壶放在桌上,他一直低垂眼眸,整理思绪。
“你来了。”镜流站在凭栏旁,开口语气淡淡,转身面对景元,她双眼被黑纱遮掩,想来是不愿因旧事旧物唤起情绪。
景元有些不自在,镜流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捏着手里的空杯盏,自顾自走向他,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着。
“您……这些年怎么样?”景元开口艰涩,多年不见,快要忘记怎么和师父相处了,那些记忆与情感,一股脑涌上来,他一直在花时间筛选。
“我很好。”镜流惜字如金,短短几字就回答了景元的问候,但也疏离客气,回避了很多。
“我没有必要与你单独会面,但我不想回绝她的好意。”镜流给景元递去一杯,酒壶里剩下的就被镜流拿走了。
景元:“……”
蓬松白毛大狮子一样的将军,此时再也遮掩不住疲态,蔫哒哒地垂眸看着一盏清月,随后把酒喝了。
“她的身份你我没有资格僭越,你这些年对她太过放肆。”想想景元的所作所为,如何对待尧月的,镜流就有点火大。
景元:“……”
他就知道尧月会找地方让他不痛快,竟然还把事情告诉镜流了……这熟悉的气场压迫,勾起了一些回忆,找到了在师父面前的感觉,景元有点汗流浃背。
镜流拎着酒壶转身朝凭栏那边走了几步,她似乎叹了一声,“我很抱歉,把你一个人丢下。”
“你就当我们糊涂了吧……”镜流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盏举到眼前,让天穹上的圆月完整倒映在杯盏中。
“你心里是明白的,就不用我多赘述了。”镜流将回甘微苦的冷酒咽下,“我现在脑袋里的那些回忆转啊转,但浮在表面的依旧是之前难以理解的问题。”
“我曾经问你,景元,如果你面临我那时的情况,你要怎么维护战友的哀荣和体面。”镜流平复呼吸。
“我知道你做得到,但我不是个好榜样,我没能做到,甚至把我自己搞得狼狈不堪。”镜流语气愁苦。
“我手中的三尺寒锋,斩得下造翼者的羽卫,斩得下步离人的父狼,但我唯独斩不下人与人之间,那些埋藏在水面下的暗影。”
“我无用又无力,只能用那样狼狈的样子,离开了罗浮……”镜流饮尽了酒壶里的冷酒,咽下苦涩辛辣,“你的坚守就是对我最好的答复。”
“我不想走在既定的命途之上,但我仍然维护着「巡猎」的正义,我想找寻属于自己的道路。”
“就这样吧,景元。”镜流叹口气,截断了话题,“今夜过后,我就会被那位来使,送去目的地。”
“尧月虽为神女的另一面,但她仍有神女的慈悲为怀,我希望她能自由。”镜流转身面对景元。
“景元,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但她绝对不能有事。”镜流语气冷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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