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宫门前有个叫坤舆台的广场,所谓「地载万物如舆」,从这里可以远望那些往返于玉界门的各式星槎。
青色皮毛的狐人走到凭栏处……一只靴子到膝盖,另一只靴子到小腿一半的位置,并有皮带腿环呈八字环绕。
驭空的腿部修长,大腿上倒是没有装饰,甚至被衣摆遮挡,唯有走动间长短不一的衣摆摇晃,才可见里面的短裤,还有垂挂的绳结和玉坠。
靛青色与白色为主的搭配,修身飒爽还有古典优雅的感觉集于一身,这就是驭空的新衣服,当然还有扎起马尾的新发型,显得驭空年轻很多。
驭空最终停住脚步站定,抱起手臂仰头去看,远处来往穿梭的星槎,它们航路或相同或不同,但总有一两道是飞行过后的轨迹交叉重叠,是天空最美的画卷,一如当年与战友同在,仰头畅谈。
“眼下时候闲暇,倒是适合举杯宴请,或者四处闲游,难见将军舍得走动,却只停留在这里同我观望星槎……倒是可惜。”
驭空的视线一瞥,就瞥见白毛将军从她身后走来,在她旁边站定,驭空收回视线,扬唇一笑。
景元负手而立,先与驭空客气一番,“我倒是有打扰人独处的逾矩之嫌了,不知驭空司舵是否舍得让出一处空余,让我也能有机会体会与驭空司舵同种心情。”
“同种心情?”驭空似乎是被逗笑了,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发出颤音,“要说我此刻的心情,那确实是与从前不同。”
“自我上任天舶司司舵一职之后,我难以在那场创伤中脱身,我用繁杂庶务麻痹自己,甚至晴霓……我都用工作很忙的借口对自己洗脑,逃避着有关于采翼以及那场战争的回忆。”
“我曾触碰过天空,感受过驾驶星槎在星海中畅游的快感,也曾见过诸多不可思议却又存在即合理的盛景。”
“我偶尔在工作空隙间站在这里,去看这些来来往往的星槎,自问自答说着这些星槎是民用的什么型号,用的是什么样的驱动核心。问着问着,我又想起了采翼,她对星槎的维护和修理比我还要精通。”
“提起天空,提起星槎,我总是不可避免的回忆起那场重创,最后我只是发着呆,任由思绪飘乱,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
驭空的语气陡然一松,“现在嘛,我心里松快不少,竟然觉得星槎海的天空干净明亮很多,我甚至还有要重新触碰天空的冲动。这样的心情,就像我重回风风火火的少年时光,不知将军,也是这种心情吗?”
景元从腰后拿出一只手放在下巴处作思索状,“昔日少年今渐老,追忆旧游,而今难得……嗯,这句倒是不适合这番情景。”
“但确实适合我们的年龄啊……”说起这个,驭空就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身来面对景元,眼神中带有感激和追忆。
“我看将军一如从前,我以为我还年轻,还是那个会因为连闯六个红灯,而被提溜到将军面前的少女,当我的目光放在那些年轻的后辈身上,我发现我老了。”
“都说狐人也算长生种,但比起仙舟天人的无量寿数,我们只能算得上是昙花一现、烟花易逝。”
驭空及时打住这悲伤氛围,她歉意一笑,“将军来此也应当是调养心情的,我却说了这么多惹人烦忧的……我最开始说的可惜,是觉得将军应该好好享受这样的闲暇日子。”
景元点头,“承蒙关心,那我也要返还给驭空司舵一句……盛会项目逐渐进入高热阶段,罗浮关口过段时间要辛苦驭空司舵注意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竟然还劳烦将军特意嘱咐一句,那就是我的懈怠了,驭空会备好箭矢,静待将军一声令下。”驭空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景元笑出声,让气氛活跃,“我确实没说错啊,我站在这里与驭空司舵是同种心情,驭空司舵想要再次触碰天空,我也回想起年少之时的冲动,那都是对过去的仅可追忆,不可沉湎。”
驭空开起景元的玩笑来了,“我年少时是被称为不良少女,那将军年少时应该是招猫逗狗、人憎狗厌,让人喜爱得紧却又不耐烦。”
景元抱臂托腮,眯起眼睛笑了,“我还从未问过别人对年少时的我什么评价呢,毕竟再无故人归,没人能把「景元」从「将军」的硬壳里扒出来。”
驭空歪歪头,颇具少女的灵动调皮,“将军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是这个评价呢,别说是我,大家都这么觉得,将军此时的状态很是年轻啊。”
景元略微惊讶地睁开眼眸,随即笑了笑,笑出猫猫唇,“嗯?除开「暴食将军」「闭目将军」还有「闲游将军」,这次又有什么有意思的趣称了?”
驭空单手叉腰,姿态轻松,“就是说将军年轻啊,仅此而已,我们大家都为您感到高兴……在神策府里的是运筹帷幄的将军,而走街串巷、四处游玩的是景元啊。”
“你刚才说,没人能把「景元」从「将军」的硬壳里扒出来……我也是如此心情,从前直率爽朗的驭空死去,现在活着的是温和又不失威慑的司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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